首页 重生七王妃 下章
第69章 国师
 元翼并未急着出城,城墙虽高, 对于绝顶的高手来讲, 视如无物, 来去自如。他绕过几条街, 回了一趟王府。

 安总管见到主子, 忙跟在左右。

 “王爷深夜回府,可是有要事吩咐老奴?”

 “你即刻命人悄悄把王妃的丫头送走,派人沿途保护。另外, 王妃病重不能起身,一律不许任何人探视。”

 “老奴记下了, 还有一事,王爷容老奴禀报。王妃屋里的那位四喜姑娘, 已被王妃送回娘家。老奴听王妃的话里之意, 似乎那丫头有不主之心,一心想当姨娘。王妃心软,念主仆之情,让傅家二夫人替她寻一门富户, 送她去做姨娘。”

 “此等不忠之人,留着何用?”

 安总管忙低下头, “老奴立马吩咐人去办。”

 “办得干净些。”

 “是。”

 元翼说完,转身就要出府。

 “王爷, 您这就要走?”

 “嗯, 府里的事, 你盯紧些。”

 “老奴省得, 王爷您多加小心。”

 安总管心字说完,只见自己的主子人已离开十丈开外,片刻间消失在黑夜中。他立马招来心腹,赶去傅府,务必让四喜活不到明

 自己则去玄机院,知会三喜收拾东西,尽快安排她离开王府。

 元翼走的是后门,他一出门,四下环顾,冷着声,“出来吧。”

 暗处出来一个男子,一身夜行衣的打扮,却是唐昀。

 元翼把手中的剑挽个剑花,瞬间剑鞘分离,寒气人的剑就架在唐昀的肩上,“看来唐二公子忘记本王说过的话,本王说过,你的腿要是再走,本王替你打断它。”

 “别…王爷,在下这次没有走错,是专程恭候王爷的。王爷且听在下说完,再处置不迟。”

 “唐二公子有何话要说?”

 唐昀用余花小心地瞄着剑,一脸正经,不见白里玩世不恭的样子,“王爷,在下来寻王爷,自是想投靠王爷。”

 元翼冷笑,语带冷锋,“唐二公子莫不是来消遣本王,本王个无权无势的挂名王爷,有什么值得唐二公子投靠的?”

 “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此事在下计较了许久。王爷也知道,在下的出身尴尬,为嫡母所不喜。祖母虽疼惜一些,但嫡母与祖母同是韩家出来的,自是一心。在下的大哥失踪几年,尸骨全无,嫡母几次拦着父亲请立在下为世子。在下知道,只要一见不着大哥的尸首,嫡母就一不死心。”

 “你凭什么认为本王能帮你?”

 “在下知道以王爷的本事,定能替在下寻回大哥的尸首,故投在王爷麾下。只要能找到大哥的尸身,在下任凭王爷差遣。”

 他一说完,发现架在肩上的剑已被人收回,不由长松一口气,弯恭恭敬敬地行一个大礼。

 “唐二公子好深的心思,不过本王似乎没有什么事情用得上唐二公子,恐怕要让唐二公子失望了。再说唐二公子口口声声说唐大公子已死,似乎十分笃定,又何必缘木求鱼,多此一举。”

 元翼抬脚走,唐昀拦在他面前,急切地道:“王爷,您一定能用得上在下的。您有所不知,在下的祖母出身韩家。韩家虽算是大族,名望却不高,祖母为何能嫁进国公府,王爷想知道原因吗?”

 “本王对唐老太君如何嫁进国公府的事情并不感兴趣。”

 “王爷…那是因为韩家曾有恩于国师。这个理由王爷感兴趣吗?”

 唐昀说完,紧张地盯着他,生怕他离开。

 要不是被到无路可走,唐昀怎么会想着来投靠元翼。实在是嫡母容不下他,竟然替父亲新纳了一房妾室,那妾室眼下孕有五月。嫡母将她护得密不透风,听说腹中正是男胎。

 要真是那妾室产下男胎,以父亲健朗的‮体身‬,必能等那庶弟长大,再立世子。到时候,还有他什么事。

 元翼心里惊涛骇,面上半点不显。

 “哦?还有这样的事情,唐二公子深更半夜的,跑到本王面前来讲笑话,莫不是嫌日子过得太稳?本王不知道,天下竟还有人敢自称是国师的恩人?”

 “王爷…千真万确的事情,在下的祖母无意中出来的口风。说是北韩嫡系口口相传的秘密。”

 唐昀是有次偷听祖母和嫡母说话,无意中听到的。

 “既然是秘密,唐二公子何不好好守着,巴巴地跑来告诉本王,就不怕被你祖母知道,不认你这个好孙子?”

 “王爷…”

 “行了,本王就当没有听过这话。本王一片佛心,看你可怜,哪天要是寻到你大哥的尸首,必会送还给你。”

 唐昀大喜,跪地磕头,“那在下就替唐国公府所有人谢谢王爷!”

 他伏在地上,没有抬头。

 一息后,他站起身来。看着王府的围墙,出一个奇怪的笑。

 远去的元翼,不停地回想着他说过的话,一字一句地拆开。既是北韩嫡系口口相传的秘密,就证明传了不止一两代。

 国师到底是谁,为何世间没有他过去的任何只言片语?他师从何处,长于哪里,曾在哪里生活过?无从得知,他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

 若不是真的世外高人,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的生平,被掩盖了。

 睡得香甜的芳年没有察觉到自家王爷的离开,自然也不知道他何时归来。待她清晨睁开惺忪的眼,那人已穿戴整齐坐在桌边看书。

 将睡起的她,面庞如芙蓉,披散着发,带着刚起时的酡红,美得朦胧。

 “王爷,您起得真早。”

 男人的眼睛清冷冷地扫过来,转而别过去。她一定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多惑人,偏她半点无所知,无辜地看着他,他赶紧在心里念起佛经。

 芳年见他别过脸,起身到屏风后面换衣。

 待两人洗漱出去,台处的桌子上已摆好斋饭。她知道,暗处肯定还有像玄青玄墨那样的隐卫。

 夫妇二人将将用完斋,就听到外面响起脚步声。

 “阿弥陀佛,元施主可起了。”

 “大师进来吧,我们已起。”

 慧法大师从容地走进来,见到芳年,并不惊讶,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傅小施主别来无恙?”

 “托大师的福,一切都好。”

 “贫僧上次见着傅小施主,就觉得傅小施主与佛家颇有渊源。想不到能再次见到小施主,还是在元施主的住处。世间缘分,往往冥冥之中天注定。你们以佛结缘,定是前世修来的因果。”

 芳年看了元翼一眼,她真不知道,自己与姓元的,是佛祖牵的红线。她瞧的明白,慧法大师是来寻自家王爷的。随便寻一个借口,对慧法大师行过佛礼,就避到内室。

 元翼见她进去,起身出门,慧法大师紧随。两人停在竹林处,那里风势稍小,能暂时躲避。

 天阴沉沉的,地上的冻土还硬着。头不出来,寒之处的霜冻能经久不消。京外那些荒野处,结着许多简陋的窝棚和草屋,里面往往挤得严实。边缘之处,甚至还有许多人宿在外,无地藏身。

 寺外的民越来越多,那些民中有许多衣不蔽体。他们得了寺中的救济,虽饿不死,却不知如何捱过寒冬腊月的风雪。

 他们倾全寺之力,能施粥已是捉襟见肘。若不是七王爷鼎力相助,光凭寺中的存粮,根本撑不到一个月。

 “王爷,最近几寺外的民越来越多。依贫僧看,只怕是再过几,连远郊的民都会赶到这里,如何是好?”

 京中无人施粥,仅孝善寺一家撑着,不堪重负。

 “孝善寺在世家贵妇圈中颇有名望,若大师以积德行善的名号,鼓动那些人捐钱捐物,多少不论,一律写进功能薄中,做法九九八十一天烧给佛祖,想必会有不少人愿意为之。”

 京中勋贵今年为何无人领头施粥,无非就是担心来年自顾不暇。像这种捐钱捐物的小善,还能博些美名,应是都愿意的。

 “王爷好计策。”

 “至于那些衣物,本王已命人悄悄备上,到时候再以众人功德的名头发放下去。”

 “王爷大义,贫僧这就派人去京中各家化缘。”

 慧法大师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就要离开。

 寒风中,元翼的脸像凝了一层霜,清寒一片。他一身的墨衣,身后是青绿的竹林。青竹顶梢被风吹得舞,而他却屹立如松,稳如磐石。

 “大师,留步,本王还有一事相问。”

 “元施主有事尽管问,贫僧知无不言。”

 “大师在寺中多年,可曾与韩家人打过交道?”

 慧法大师讶然,不明白他为何突然问起韩家人。韩家在京中算不上什么大户,早些年还有些名气,近些年大不如前。加上南北韩家并不齐心,旁人颇多诟病。

 “韩家在前朝时是大族,声望并不十分显赫。后来其中一位庶子冒头,分府另立,风头超过所有的嫡系。渐渐向他靠拢的族人越来越多,导致韩氏分家,分为南韩北韩。南韩嫡支,多年前已逐渐衰落。北韩在前朝末年最为鼎盛,随着那位庶出老太爷离世,风光不再。贫僧曾与那位老太爷有过数面之缘,那位施主于世故,善窥人心。对于位高者,言语间颇多阿谀奉承之词。”

 “那大师可曾听说过,北朝的那位庶子是怎么冒的头,是走的哪位贵人的路子?”

 “贫僧那时年少,又自小长在寺中,倒没听说他攀附上什么贵人。但他那样的人,左右逢源,必是处处讨好。凡居高位者,皆爱听信侫言,他能冒头,并不奇怪。而且他与宫中往来采卖的太监们混得极,得了不少方便。”

 “太监?”

 元翼皱眉,前朝末年宫内宦官当道,被国师灭了国其实也不冤。他垂眸静立,把唐昀和慧法大师的话融在一起,反复揣摩着。

 慧远大师亦不再问,神色淡然地扬了一下手中的拂尘。

 半晌,元翼的眉头慢慢松开,心里豁然开朗。只觉得从前的重重雾,都被他一一拔开,答案呼之出。

 “大师,可还记得前朝有位木公公?据野史记载,这位木公公手眼通天,前朝三代帝王都是十倚重他。”至于他为何说野史,那是因为,前朝被国师覆灭,连正史都被烧得光。

 “木公公?”慧法大师收好拂尘,下意识地念着这个名字,他怎么可能不记得?木公公在宫里只手遮天,父皇为保祖宗基业,下死诏命对方殉葬。

 只是没想到,父皇殚竭虑,费尽心力,最后他们金氏江山还是被夺走,子孙被屠得干干净净。自己要不是一出生就被悄悄送出宫,只怕早已是国师的刀下亡魂。

 七王爷今的问题看似不相干,但串在一起,他知道意味着什么。若国师就是那位木公公,那么所有的一切都能解释得通。

 木公公能做到总管太监的位置,又历经三代帝王,在宫中的势力必是树大深。他要是假死逃生,不无可能。

 当年是父皇下诏命国师殉葬,国师痛恨父皇,所以才会‮夜一‬之间血洗皇宫,足见他对金氏皇族的怨恨。

 此前种种猜测,都在这一刻得到解释。什么世外高人,不过是个活了百年的阉人。

 若不是七王爷,恐怕他直到圆寂那天都不知道,国师就是当年的木公公。他们金氏养的一条狗,养大了心,反而咬死主子。

 此恶徒不仅不知忏悔,还大摇大摆地自称国师。如此罪孽深重,死后当下阿鼻地狱,受冰刺油炸之刑,永世不能超生。

 他口中念着阿弥陀佛,闭目道着善哉善哉。  M.efUXs.cOM
上章 重生七王妃 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