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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神药
 竹梢处, 一片竹叶飘飘忽忽地落下, 打着旋儿。元翼修长的手展开, 接住这片叶子, 捏在手心里。

 人生如落叶,纵是长在树顶, 总逃不过落入尘泥的一天。

 “大师, 木公公是否曾身中与本王一样的?”

 慧法大师先是不语,此乃前朝秘辛, 按理不能外传。只是转念一想,前朝已亡, 若不是七王爷,恐怕他一世都不知仇人是谁。

 也罢, 他一介出家人,何必囿于世俗的条条框框。

 “没错, 那药原本是我们皇家珍藏的。因其药要清心寡,列代先祖无人服用,后被赐给木公公。”

 元翼闻言,看了他一眼,“大师是金氏皇族?”

 慧法大师扬了一下拂尘,“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僧确实是前朝的皇子, 不过自小有佛缘, 将出生就入了佛门。方外之人, 出身不提也罢。”

 前朝皇族也好, 现在的皇族也罢,他们共同的敌人都是国师。

 “大师再与本王讲讲那位木公公。”

 慧法大师叹息一声,开始讲起木公公的生平。木公公最初只是宫里不起眼的一个小太监,凭着自己的心机和本事,攀上当里的太监总管。认干爹,拜师父,最后踩着自己的干爹爬上总管之位,一当就是几十年,历经三代帝王。

 那三代帝王,活得都不算久。

 慧法大师平缓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恨意。谁会想到,一个太监,竟能搅起天下的腥风血雨,把两朝帝王们玩于股掌之间。

 “元施主,那人的‮份身‬已明,我们何不当众揭穿他,再举朝声讨他。贫僧想着,他一个宦官,把持朝政,实属大逆不道。若是广告天下,必会人人唾之。”

 元翼眉头深锁,元朝初建时,京中的世家大臣们应有不少见过他的人。而他能瞒天过海,莫不是同用了易容之术?

 老五师承何人,难不成是国师?

 “此举不妥,没有确实的把握,我们不能妄动。大师可曾想过,为何这许多年来,都没有一个人看出端倪?当年元朝初建时,那些前朝老臣大部分都被留用,不可能半点风声都不走。本王想着,或许国师现在的模样,与他之前的样子是不同的。”

 慧法大师略一思索,就频频点头,“贫僧思虑不周,差点误了大事。”

 “大师可知道他是哪里人氏?”

 慧法大师轻‮头摇‬,木公公进宫后从未听说过有家人,好像之前是乞儿。“贫僧没有听说过,似乎是个‮儿孤‬。”

 元翼没有再问,前代久远,都过了百年,朝代更替。他即便是有亲人,早已作古多年,再寻并无多大的意义。

 “元施主,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此事非同小可,稍有差池,你我性命不保。何况你有整寺的僧人,本王还有子家奴,子还有娘家族人,牵一而动全身。要是被国师反击,连累他人,徒增罪孽。此事需待本王从长计议,再做打算。今获益良多,多谢大师相告。”

 “元施主客气,但凡有差遣,贫僧义不容辞。”

 这是家仇,同是国恨。他就算是出家多年,亦愿意为此破戒。待手刃仇人,再向佛祖忏悔。他坚信佛祖必会赞同他们替天行道,除掉那孽障。

 木屋里的芳年透过花窗,看到他们的身影。她离得远,不知两人具体说什么,只觉得气氛冷得瘆人。

 本就是暗的天色,此时一瞧,那顶上的乌云沉沉地移动,正好在他们的上方,成顶之势。

 这天,怎么就突然变成这样?

 她的心跟着一沉,有种风雨来的压抑。眼见着慧法大师告辞离开,自家男人也朝屋子走来。她赶紧一闪,躲进内室。

 “本王出去一趟。”他进内室,是来告知她一声的。

 “哦。”

 她应着,替他披上大氅,然后目送他出门,穿过那竹林,消失在路的尽头。

 从未想过有一天,她能倚在门前送自己的夫君出门,这滋味怎是一个愁字能道尽的。

 眼见着屋子里只剩自己一人,四周安安静静的,一点人声都没有。她先是靠在台处,看着风吹起布幔,眺望着外面的景

 过了一个时辰,眼前还是那些枯树远山,单调寂寥,终是让人百无聊赖。她起身在屋子里转一遍,来到他的书房,想那一本书打发时间。

 书架上排得的,她暗想着,他怕是把府里的书都带过来了。伸出手一一地摸过去,间或地出一两本翻看。

 书类涉猎极广,有佛经药典,玄学八卦,武功秘笈还有一些野史杂谈。

 突然,在她出一本佛经时,她似乎看到里面的柜壁上有个奇怪的圆点。鬼使神差般,她伸手按了一下。

 只听“哗拉”一下,书柜下面的弹出一个暗格。暗格中,躺着一本书。

 世家大族都爱在书房这些机关暗格,芳年倒是不以为奇。以前她的房间里雕花上也有类似的暗格,用来存放地契银票。

 她蹲‮身下‬子,拿出那本书。只见上面写着秘藏天宝四字。

 这本书一定十分的珍贵,仅看书页的颜色,就知至少是百年的孤本。她小心地翻开,想着能被他如此妥善珍藏的,里面必是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她随意地翻看两眼,上面记载的都是一些稀世罕见的药材。其中有一页似乎被人轻折一角为记,她仔细地看去,就见那页写的是一种名为活人参的绝世好药。

 活人参,生于寒之地,是为上古第一神药,能医白骨,解百毒。这药,她从来没有听说过。怀着好奇之心看完注解,越看眉头皱得越高。

 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药?要真有,那岂不是能解他身上的毒。怪不得他藏的如此之好。只是这活人参究竟长的什么样子,具体在长在哪里书中没有详说。

 她合好书,重新放进暗格中,再按一下那圆点,暗格就缩回去。

 离开书房里,已近午时,他还没有回来。她慢慢地走出屋子,看着不远处的竹林,心里想着那味神药。

 活人参,难道是长成了活人般的千年人参?

 她的双手握在一起,低眸凝视自己的手指。那里出的血,几次压制了他的毒。她的血到底有什么奇特的地方?

 难不成自己…?

 视线中,一双黑色的靴子映入眼帘。她抬起头,微笑,“王爷,您回来了?”

 “怎么站在外面?”

 他蹙眉,寒风刺骨,她连斗篷都没有披。原本玉雪般的脸,更加白得透明,触手冰凉。毫不犹豫地,他就解下自己身上的大氅,把她紧紧地包裹住,拥着走进屋子。

 书房的门没有掩实,他一眼就看到,再低头看着心不在焉的女人,心里有了数。

 “本王不在时,你都在做什么?”

 她茫然地抬头,看着他,“王爷,方才我到书房找书看,无意中发现暗格里面的书。您说,那活人参是什么神药,要是我们找到它,是不是就能解您身上的毒?”

 “不能,不过是传得神乎。”

 “王爷服过?”

 元翼淡淡地望着她,嗯了一声,抬脚朝内室走去。

 他的背影高大,她突然就想到什么,跟上前一把拉住他的衣袖,“那活人参是不是…我?国师一直在找的人也是我,对吗?”

 她的眼中全是疑惑,迫切的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

 他没有回答,但是他凝重的表情告诉她,她刚才问的都是真的。她的手慢慢松开,无力地垂着,小脸一垮。

 “我怎么从来不知道,自己居然是神药。”她喃喃着,无法接受自己是一味药材的事情。突然眼睛一亮,“王爷,既然我是神药,那一定能解你身上的毒。你说是不是光喝血不行,莫不是…要把我吃掉才有用?”

 她说完,‮子身‬恶寒地抖了抖。

 他突然就笑了,笑得极轻极淡,大手轻拍她的头,“净胡思想,本王吃你做什么?”

 “那王爷您的毒怎么办,难不成一辈子都解不掉?”

 “你在意吗”

 她在意什么?芳年反问自己,后知后觉地回过味来,他是指他不能人道的事情?她脸一红,这样的事情,她有什么在不在意的?

 “王爷,那个…没关系的。”

 “你不在意就好。”

 芳年脑子的,她其实有些想的,忆起曾做过的绮梦,想着两世都没能体会那滋味,着实有些遗憾。撇开这个不谈,其实没有那事也无不可。还有那毒到底是怎么回事,仅是不能人道吗?

 “王爷,要是真的毒发,您会怎么样?”

 他眼皮一,轻描淡写地道:“不怎么样,血气破体,会暴体而亡,死状惨不忍睹。”

 “王爷…那我们就不要,不要没关系。”她忙表态,既然是要人命的事情,肯定是保命要紧。

 看她着急的样子,他的心情莫名就好起来,原来在她的心里的,自己命才是最重要的。

 芳年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脑子还是自己这要命的体质。既然国师要找的人是自己,要是找到她,会不会把她煮了吃掉?

 “王爷…那个国师会吃人吗?”

 他在她的眼中看到恐惧,这双眸子,应该是慧黠灵动,明丽无双的。国师那个阉人,应该是食人血,以达到长生不老的目的。

 “不会,本王不会让他找到你的。”

 “王爷,国师也和你中了一样的毒吗?那他怎么还娶了夫人?”

 “掩人耳目而已。”关于她的身世,他现在还不想告诉她,免得她更加担心。

 芳年平静下来,想到她的前世。前世自是没有这么多的波折,她至死都是后宅的老妇人,不知天下有活人参,也不知世间有人一直在寻她。

 或许,无知亦是一种福气。

 自己今生救了二姐一命,原是赎罪。前世二姐的枉死,是自己造的孽。以前世的迹象来看,她都七十寿过,国师才死。那么这一世,那坏人还有几十年好活。

 他们怎么办?总不能一起等上五十多年,等国师去世后,头发花白,步履蹒跚,才能自在地生活。

 那时候的自己,是一个老相毕现的妇人,而身边的男人则不然,依旧是仙风道骨的模样,长相清俊。

 莫非服过那毒的人都能容颜永驻?

 若她是活人参,她的家人呢?难不成全是?

 “王爷,我父母…?”

 “不是。”

 “那就好,至少他们没事。”芳年自我安慰着,深深地叹一口气。

 她没有听出他的一语双关,他亦不解释。  M.ef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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