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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又敲又打
 凌玉娇长吁口气,弯将他抱起,开始向地道深处走去。早在她凌氏祖先在此地创业时代,正是兵连祸结,朝不保夕的世。

 早在那个时代,凌氏祖先就已精心规划好了这条逃生之路,传到哥哥,哥哥偶而对自己提到,那时候正是快乐幸福,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女,对于“逃生地道”,连想都不会去想,信都不会去信。

 此刻,她只能凭着哥哥的简略提示,凭着自已模糊的记忆,试探着向前走去。她不能停留,甚至不能多作犹豫,她知道那堆崩塌的瓦砾,很快就会被清理挖开,很快就会找到地道入口,追兵很快就会从后面追来。

 自从建好就从未使用的地道内,朝霉臭,蛇鼠窜,黯无光线,凌玉娇一面摸索一面记忆,在第几个叉口该左转,第几个叉口该右转。

 到底走了多久啦?凌玉娇已疲力尽,心慌意了,到现在为止,仍无一点是出口的模样,而且,她已经完全了该转还是不该转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就已经了。

 她颓然长叹,跌坐在的地上,抱着盖奇,哭泣起来。命运人,一至于斯…突然她听到头顶有轻微异声,接着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是凌姑娘吗?”凌玉娇大惊,她已如惊弓之鸟。

 此时如有敌人追来,那还得了?她正抱起盖奇转身要逃,那苍老声音却吃吃笑道:“谁说阎罗不照顾?总有一天等到你。”

 凌玉娇大惊失,旋又惊喜不已,原来这正是接应之人的一句“切口”顶上有一方巨石移开,出一个小小方孔,垂下索吊篮,将她二人吊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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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董娘怒恨加,暴跳如雷。她所带来的数百名白鹤武士,又临时徵集了许多军勇民夫,拚命挖开崩塌瓦砾。

 虽救出了曾宪桀与柳天武,却牺牲了四名武功高强的抬轿婢女,终于发现了凌玉娇与盖奇逃走的地道,董娘厉声道:“追,就算逃到十八层地狱,老娘也要把她挖出来。”

 那八名紫鹤武士应命,追入地道中去。董娘十指包扎,仍是痛澈心肺,此役是她的奇大辱,咬牙道:“此地道一定有出口,那钦犯可能已从出口逃走二她望向柳天武,却对曾宪盘发号施令道:“朝廷钦犯,非同小可,去把你所有能动员的军勇衙役,全都动员起来,张贴榜文,挨户搜查,务必要将钦犯与三名同逮捕归案。”

 那柳天武又忍不住开口道:“是不是所有面貌相似之人全都逮捕?”董娘厉声道:“宁可错杀一千!”

 柳天武抗声道:“不可,我朝天子圣仁,天下甫定,亟需安抚民心,你这样滥杀无辜,引起民怨,必非圣上初衷!”董娘一怒,却又冷静下来,转向曾宪檠:“曾大人可肯奉旨?”曾宪桀身为朝廷命官,身不由己。

 那柳天武却摘下自己刀,放下牌,到曾大人手上道:“卑职无德无能,护不了地方百姓生命财产,谙容卑职引咎辞职!”

 然后转向董娘道:“我现在已非官家身分,再也不用助纣为啦!”他转身大步而去。一群白鹤武士将他围住,柳天武虎目一瞪,厉声道:“挡我者死!”

 董娘扬声道:“让他走!”众人间开一条路,柳天武大笑,扬长而去。曾宪繁望着他的背影,喟然叹道:“可惜失去一条好汉…”董娘道:“放心,他很快就会回头的。”

 “什么?”只见董娘冷笑中,撮无声一吹。远在十余文外的柳天武,突然头痛裂,地打滚。董娘又停止不吹了。

 柳天武又奇迹似的不再头痛,站起身来,惶然不安地四顾。曾大人惊道:“他怎么啦?”董娘冷笑:“他中了我的“鹤控”!”※※※吃了一餐舒服饭,洗了个舒服澡,也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凌玉娇与盖奇仍被留置在这间阴暗小房间内。

 枯瘦老人又送来干净被褥和一盏小小的油灯:“外面正在大肆搜捕,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到处张贴画像榜文,凡是面貌有三分相似,不论年岁老少,尽数捉去。”

 他打量着盖奇:“他真的是殿下杨欣?”凌玉娇无言以对,老人家叹道:“姓李的换了姓杨的,新的真的比旧的好吗?”

 突然这小房间的门被推开,一名壮小伙子进来,惊惶地向老者打着手语,原来他是个哑巴。老者跟他一阵比手划脚的交谈之后,向凌玉娇道:“马上就要搜到这里来了,请凌姑娘带了…姑爷,跟我来吧!”事到如今,她也只能完全信任这老人家的安排,抱起盖奇,跟着他走出房间。这儿竟是偌大一座棺材工厂。地刨一化木屑,四处尽是大小棺木,成品半成品。整块的上好檀木樟木之类的木材,重重叠叠地一罪墙而立,散发出强烈的原木香味。

 老人家快步带着凌玉娇来到一具新做好的棺木前,掀开棺盖,向里面一指:“委屈二位,记住千万别出声!”

 凌玉娇一怔,只听外面人声嘈杂,呼喝声传来,是那些如狼似虎的官差衙役到了。凌玉娇已无暇再犹豫,立刻将盖奇放入棺中,自己也爬了进去。老者立刻盖上棺盖,亦匆匆赶到前面去应付那些公差老爷们。

 只见门口已经来了十余名衙役、军勇,和前绣有白鹤的武士。一名衙役大笑起来,指着门口那块大招牌道:“你这老家伙真有意思,开的是棺材店,却这么一块怪招牌。”

 一名军勇望向那招牌,竟开口念道:“谁说阎罗不照顾?总有一天等到你…”一名白鹤武士亦笑道:“这块招牌大触霉头,谁会上你门来?”

 老者冷冷道:“所以我天天在祈祷,希望你家最好别死人。”那名白鹤武大怒,一把扭住他衣襟:“你在咒我?”老者道:“谁家不死人?谁人不会死?顶多不上我家来买…”

 另一名白鹤武士拦住道:“好啦,跟这个老头子呕气干什么?办正事要紧…”他挥手喝道:“仔细搜!”

 十余名狐假虎威,趾高气昂的军勇衙役、白鹤武士,蜂拥而入,里里外外,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澈底搜查过,最后他们全都集中到这间“棺材工厂”来。

 老者冷漠地开口道:“这些棺材,要不要也瞧瞧?”“当然要授!”他们七手八脚地挨个掀开棺木来察看,数十具棺材也全部都是空的。

 一名白鹤武士却从小房间找到可疑的棉被油灯,全都抱了来,向老者喝道:“这些东西,是不是你窝藏钦犯用的?”那名壮哑巴小伙子,一阵咿咿哑哑,比手划脚,似乎争执什么,面红耳赤,口沫横飞“他到底在说什么?”

 那小伙子一把夺过棉被,往身上一里,往地上躺,着呼呼大睡状。老者说:“看懂了没有?他说…”那名白鹤武士抢着道:“看懂了看懂了,他说那是他晚上在这儿打地铺用的。”

 那小伙子一跃而起,伸手摸摸他的头,向他直竖大拇指。一名衙役笑道:“看懂了没有?他说你真乖,好聪明…”

 他们在外面一阵争吵笑闹,躲在棺木内的凌玉娇,却心惊胆跳。这棺木虽大,睡两个人显然又大挤,平躺不得,得她只能重叠着,趴伏在盖奇身上。

 她清楚地听到外面的全部动静。听到每一具棺木都打开来检查,她也听到终于要来检查自己躲着的这一具,她全身灌注了真力,准备拚死一搏了。

 她听到自己这一具棺盖被揭开,不知怎么搞的,她伏卧着的背上,竟然仍有一层“夹层”隐藏了她,她听到有人伸手进来,敲敲棺内。

 而敲出来的声音,又分明是整块的,厚实的木板,然后就是一个沙哑的嗓子在说:“老板,这位是秦记瓷器的老板…”又听到那秦老板说:“我家老丈人明天要入殓,我老婆要我亲自来挑一口上好棺木。”

 只听他左敲右敲,似乎只有这一具棺木中他的意。那老者道:“不错,这口棺木是上好的整块实心红桧,价钱嘛…”秦老板道:“价钱不是问题。”

 接着他又再次伸手进来,又敲又打,仔仔细细地检查过,这才道:“我现在就要抬走。”老者道:“此刻天色已晚,到哪去雇工…”

 秦老板道:“你这里的棺材,每一口都长得一个样子,万一明天被你调了包…”老者大怒:“你真是以小人之心…”秦老板坚持:“今天就搬,不然我去买别家的!”  M.eF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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