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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不算太严重, ”医生把丁霁的胳膊肩膀和肋骨都检查了一遍, 坐回了椅子上, “肌肯定是拉伤了,胳膊和肩都是,你刚自己先冷敷了是对的, 这种情况千万别热敷。”

 “嗯。”丁霁点点头。

 “肋骨是没有伤,”医生拿了卷弹力绷带,把丁霁从胳膊到肩膀都上了, “明天拆了绷带再看看有没有什么不适。”

 “好。”丁霁点头。

 “肋骨那一大片青, 还需要处理一下吗?”林无隅在旁边问。

 “问题不大,就是磕青了, 过几天淤血散了就好了,”医生说, “明天可以热敷一下。”

 “谢谢您。”丁霁站起来,拽着自己衣服的袖子。

 林无隅帮他拉拉袖子, 小心地扶着他胳膊,把衣服穿上了。

 “不客气,”医生说, 又待了一句, “胳膊这几天别用劲了啊。”

 “不敢了。”丁霁笑了笑。

 从学校医院出来,林无隅看了一眼‮机手‬,已经快十点了,何家宝和辅导员都发了消息过来问丁霁的情况。

 -肌拉伤,别的还好

 林无隅飞快地回复了。

 “不知道刘洋那边怎么样了, ”丁霁说,“刚抬走的时候我感觉他跟个植物人一样了都。”

 “突然崩溃了吧,”林无隅说,“进入那种…假死状态,拒绝跟人交流,就可以拒绝面对现实了,毕竟把事儿闹成这样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是真想死了啊,”丁霁把手放到林无隅外套兜里,靠在他身上慢慢往前走,这会儿他才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有些发虚,“我要没拉住他,他就下去了。”

 “嗯。”林无隅很轻地搂了搂他的肩。

 “人和人还真是不一样,”丁霁说,“要把他搁你家里,他上不到初中就得死了吧。”

 “我感觉他父母对他应该还是好的,”林无隅说,“咱们班好些人上学期就开始忙着赚钱了,他都没去找点儿什么事做,还是家里在给钱。”

 丁霁叹了口气。

 “不过他那个性格,做点儿什么的话,也未必能长久,”林无隅说,“我同情他,但也看不上他,说了那么多,除了自己努力读书,好像也没有过什么别的努力了。”

 “你这学期是不是也差不多又得开始接活儿了?”丁霁问。

 “嗯,”林无隅应了一声,“得挑着点儿,能学到东西钱多的才去,要不忙不过来。”

 “我可怎么办,”丁霁说,“吃我爷爷的用我爷爷的,好逸恶劳好吃懒做,还不好好学习。”

 “你可以吃我的用我的。”林无隅说。

 “…这就是你给出的解决方案?”丁霁笑了起来。

 “不然呢,”林无隅说,“你都说了,好逸恶劳还好吃懒做。”

 “其实爷爷还真是太惯着我了。”丁霁想了想。

 “这话说给我听听就行了,”林无隅说,“别跟爷爷说,本来就被你爸妈抱怨呢。”

 “我这说的可跟他俩抱怨的不是一回事!”丁霁皱了皱眉,“当然我也不会跟爷爷说,我只是觉得我是不是得用点儿功,不干活起码认真学习。”

 “刘洋同学还是起到了一定的触动作用的,”林无隅说,“一会儿回宿舍我得感谢他。”

 不过没感谢成,刘洋同学还没回宿舍。

 “吕乐陪着呢,”吴朗说,“跟辅导员一块儿,估计检查完‮体身‬就得心理上也检查安抚一下吧…丁霁你伤怎么样?”

 “了一堆绷带说是加,”丁霁说,“够了明天拆掉应该就没事儿了,不行就再去看看。”

 “你今天太猛了,我靠,”熊大发出了由衷的赞美,“你俩都太猛了,不知道那块儿有没有监控,我明天就去打听一下,要有的话我要申请把那段截出来。”

 “让刘洋知道了又发疯。”李瑞辰说。

 “哎,”何家宝团在沙发上,“我有点儿害怕,你说他一会儿要是回宿舍了,还是没正常过来怎么办啊?”

 “你晚上到我们屋睡吧?”熊大说。

 “好。”何家宝马上点头,“我跟吴朗挤一挤。”

 “你怎么不跟我挤一挤呢?”熊大问,“嫌弃我?”

 “没啊!”何家宝看着他。

 “熊大你那睡你自己都够呛吧。”李瑞辰说。

 熊大啧了一声。

 几个人没说几句,小客厅的门打开了,屋里瞬间没了声音。

 看清走进来的只有吕乐一个人的时候,又一块儿松了口气似的都喊了起来:“哎”

 “怎么了?”吕乐愣了愣。

 “以为刘洋回来了呢,”林无隅笑笑,“吓一跳。”

 “他跟心理老师聊着呢,”吕乐说,“可能晚点儿回来。”

 “一会儿跟你挤啊。”何家宝赶紧跟吴朗又确认了一遍。

 “嗯,”吴朗点点头,“你现在先把被子拿过去吧,别一会儿当他面拿,就不好了。”

 何家宝赶紧跳下沙发跑进了屋里。

 “他会不会觉得我们孤立他?”熊大问。

 “孤立就孤立吧,”吕乐叹了口气,“他大概要先休学,这状态怎么继续上课,真要继续留下,我肯定会去打报告申请让他换宿舍,去博士楼的单间住吧。”

 “乐乐也不老大哥了啊?”李瑞辰笑了。

 “我今天是真的生气,”吕乐说,“虽然他是有心理问题,但我们又不是专家,也没法一直哄着他吧,今天他把所有人都骂了一遍,还…”

 吕乐看了丁霁和林无隅一眼:“别人的私事拿出来说,再心理问题也不行啊。”

 说到了这个话题,屋里有短暂的尴尬,丁霁没说话。

 林无隅感觉他和丁霁真是惨,从开始到现在,没有一次是他们掌握主动权的,一次又一次被动面对,现在直接面对这一屋子人。

 “没事儿,说了就说了,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林无隅说,“如果有什么想法大家都可以直说。”

 “我没什么想法。”吴朗说。

 “我也没有啊。”熊大举手。

 “我觉得没什么的。”何家宝坐回沙发上。

 “都不会有什么想法的,都是受过教育的人,”吕乐看了一眼没说话的李瑞辰,“瑞辰,是不是?”

 李瑞辰斜了吕乐一眼:“干嘛专门点我名?”

 “你表个态!”熊大看着他。

 林无隅对李瑞辰躺表示万分歉意,丁霁这会儿开了口,估计是要给李瑞辰解围,毕竟李瑞辰给他俩打过好几回掩护了。

 但没等丁霁出声,李瑞辰摆了摆手:“我表个的态,我跟他们一样,我还需要表态吗?”

 屋里顿时再次陷入了安静。

 过了几秒,熊大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拍‮腿大‬:“对!我也是!”

 “那我也是!”何家宝立马也跟上了。

 “哎哎哎!”李瑞辰喊了起来,“干嘛呢?”

 丁霁很感动,非常感动,但也很想笑,差点儿忍不住,手揣在兜里掐了自己一下才没有当场乐出声来。

 “声援啊!”熊大说。

 “我没声援!”李瑞辰有些无语。

 “嗯?”熊大愣住了。

 林无隅没忍住,偏开头笑了起来。

 丁霁撞了他肩膀一下,小声说:“严肃点儿。”

 林无隅笑得更厉害了。

 “你真的…”吴朗回过神,“啊?”

 “嗯。”李瑞辰应了一声,也跟着笑了起来,“你们怎么回事。”

 一帮人顿时全乐了,笑了好半天之后,何家宝才又问了一句:“那他俩是一对儿我们知道了,你呢?”

 这个问题让大家同时停下了狂笑,一块儿看着李瑞辰。

 李瑞辰低头捏了捏眉心:“能不这样吗?这一屋子除了他俩,全是单身狗,就不能多一只?”

 “哦,”何家宝点了点头,“那你好惨。”

 “你不也很惨吗!”李瑞辰喊了一声,“你们谁不是一样惨啊!”

 “哦对,”何家宝用力叹了口气,“我们都好惨啊。”

 “烧了他俩吧。”吴朗说,“代表单身狗。”

 “他俩战斗力有点儿强,”吕乐说,“你忘了刚才了吗?”

 大家被吕乐一句话又拉回了刚才紧张刺还很害怕的场景里,又是一通讨论。

 快十二点了也没有谁回屋睡觉。

 今天是宿舍的大事,他们的‮机手‬一直都在响,同学都在打听,中途隔壁几个宿舍的人进来了好几轮打听情况的。

 这一通搅下来,每一个人精神都有点儿亢奋,加上刘洋还没回来,也没人敢去睡,总得确定了他的状态之后才能踏实。

 又过了一个小时,辅导员陪着刘洋回了宿舍。

 “你看,大家还都在等你,”辅导员拍拍刘洋的肩膀,“别的都先不管了,今天晚上好好休息。”

 刘洋低着头没说话,给大家鞠了个躬之后就回了房间,关上了门。

 辅导员问了一下丁霁的情况,又拉开他衣服看了看:“以后再有类似的事,第一时间通知我和学校,你们自己处理太危险了。”

 “嗯。”丁霁应了一声。

 “已经通知了刘洋家里,本来是想让家里来人先接他回去,但是他父母生病都来不了,”辅导员低声说,“只能是明天我送他回去。”

 “怎么个意思?”丁霁问。

 “他申请休学,”辅导员说,“先请假几天,手续后面再回来办。”

 “哦。”丁霁看了一眼关着的房门,“他正常了?”

 “现在情绪还算稳定,”辅导员说,“我本来说让他去我宿舍休息,他不愿意,你们晚上要是听到什么不对,就给我打电话。”

 辅导员走了之后,几个人站在小客厅里愣了一会儿。

 “睡吧。”林无隅说,“都累了。”

 “嗯。”吕乐点点头,又低声音,“晚上听到什么就喊人。”

 大家纷纷点头。

 转身各自回屋的时候,刘洋房间的门突然打开了,几个人顿时都一阵紧张,猛地齐齐转过了身。

 刘洋看了他们一眼,走出来,进了厕所。

 “哎呦,”何家宝松了口气,用气声冲丁霁他们连比划带说的,“一会儿我用你们那边的厕所啊…”

 “嗯。”丁霁点点头。

 回了屋之后,丁霁直接往上一倒:“我什么也不洗了,我直接睡了啊。”

 “嗯。”林无隅看了他一眼,“衣服总要一下吧,天台上都是灰。”

 “帮帮忙。”丁霁坐起来。

 林无隅帮着他把衣服了:“第一次这么纯洁地做这个事儿啊。”

 “你行行好吧,”丁霁着声音,“现在全宿舍都知道了!”

 “那怕什么,全宿舍还记着李瑞辰了呢,”林无隅笑着说,“好惨的单身狗。”

 丁霁跟着笑了起来:“哎。”

 “睡吧。”林无隅他头顶。

 “说了别摸我头!”丁霁瞪着他。

 “哦,忘了。”林无隅在他鼻尖上弹了一下,“快睡,晚上别翻啊,着胳膊。”

 “还好今天是我拉伤肌,明天估计就好了,”丁霁躺上,“这要是你,每天晚上掉下一回,怕是一个月也好不了。”

 林无隅笑了半天,拉过被子替他盖好了。

 站在边本来还想聊两句,但丁霁眼睛一闭,也就十秒,就带上了小呼噜。

 第二天起的时候,刘洋的房间已经没有人了,东西也都收拾空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

 感慨的。

 昨天那么大的动静,今天这个人就悄然消失了。

 不过能记住他的人还是多的。

 刘洋的事,没到中午全院都知道了,丁霁徒手拽住了一个已经跳出楼的人,也同时传遍全院。

 “牛!”上课的时候碰到班上的同学都会冲他一竖拇指。

 甚至消息里还收到了好几个代为转达的表白信息。

 丁霁向来受不了这种过多的关注,中午连食堂都不想去了,趴在桌上:“我就在这儿了,无隅哥哥帮我点儿吃的回来吧。”

 “好久没这么叫我了,”林无隅看着他,“现在突然叫得这么嗲,是不是怕我追究那几个表白的事儿?”

 “怕你个,加一块儿也没你一年收到的多,”丁霁皱了皱鼻子,“我就是不想吃饭的时候再被人夸几句了,我就服了,也没谁直播,怎么就传这么快,再说也不是我一个人干的啊。”

 “这得问熊大和吕乐他们了,”林无隅说,“吴朗说他俩差不多可以去开个英雄事迹报告团了。”

 丁霁无奈地笑了起来:“不行,下午我自习不去图书馆了啊,我出去一趟。”

 “嗯?”林无隅愣了愣,“去哪儿?”

 “湛哥工作室。”丁霁说。

 “…干嘛?”林无隅说,“我也要去,的牌牌还没做好。”

 “你跟我错错时间,”丁霁说,“各去各的。”

 “你能不能有点儿创意啊,我给你刻个牌子,你就也给我刻个牌子?还都找我哥?”林无隅说,“你哪怕送我个保温杯呢?”

 “什么老年人的礼物,”丁霁看了他一眼,“你明天再去。”

 “林湛要被咱俩烦死了。”林无隅说。

 “你俩真的烦人的,”林湛坐在办公桌后头看着‮机手‬,“说吧你要刻个什么,要不做个笼吧。”

 “嗯?”丁霁愣了愣。

 “我那儿有现成的微缩小,能给你凑出一窝来放进去,黄的黑的都有。”林湛抬眼瞅着他。

 “湛哥,”丁霁说,“能别跟你弟一样欺负人吗?”

 “那你想做什么?”林湛把‮机手‬扔到桌上,“胳膊都是废的,你能做什么啊?”

 “能看出来?”丁霁活动了一下胳膊,“我感觉我活动自如的啊。”

 “进门到现在都没用过右手,”林湛指了指‮机手‬,“我就问了一下林无隅,说你昨天晚上拯救真失足青年了。”

 “…不提了,”丁霁摆摆手,“我今天就是为了躲这个才来找你的。”

 “行吧,”林湛一句都没再多说,迅速换回了之前的话题,“真不做个装着小笼吗?”

 “我求你了。”丁霁冲他作了个揖。

 “那你说吧,做什么。”林湛往椅子上一靠。

 “其实我还没想好。”丁霁说。

 “想好再来。”林湛重新拿起‮机手‬,低头开始玩。

 “我本来想画一本那种动态小人儿,”丁霁趴到桌上,“你这儿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材料能做得跟一般的不一样?”

 “我这儿又不是印刷厂。”林湛说。

 “商量出结果了吗?”孙在门上敲了两下。

 “大壮姐。”丁霁回过头。

 “大壮就大壮,姐就姐,别放一块儿叫,”孙说,“放一块儿听着像金刚芭比。”

 “姐,”丁霁说,“还没想好。”

 “林湛不是说做个笼么?”孙说,“里头放一窝。”

 “啊”丁霁喊了一嗓子。

 “不许叫哥。”林湛说,“忘了吗?”

 “哦哦哦哦,”孙赶紧摆手,“我真忘了,都让你给带的…要不咱们不放,放别的,放小人儿。”

 “放什么它不都是个笼么?”丁霁说。

 “放人就不叫笼了。”林湛说。

 “那叫什么,人笼?牢房吧那是。”丁霁说。

 “傻不傻啊你,”孙走了过来,拍了拍桌子,“那叫爱情的牢笼,锁里头谁也别出来了,多好。”

 “好麻啊。”丁霁说。

 “你俩真互补,”孙叹了口气,“林无隅吧,浪漫的,你呢,真是一点儿都…”

 丁霁想了想,一咬牙:““要不就这个…爱情的牢笼?能换个名字吗?比如…两个人,二人世界…”

 然后忍不住唱了一句:“我和你,you and me…”

 “都行,又不往上刻名字。”林湛说。

 丁霁笑了起来:“还可以叫…欠债不还。”  M.eF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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