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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褚慎听得来气。

 胡氏岂是她说得那种人?依着他看,胡氏待乔伊,可是比自己的亲闺女笑娘都好。

 这娘俩在家里从来不挑唆是非,却被岳家人几次三番的泼脏水。

 想到这,他越发觉得笑娘那小姑娘想得半点不差。有岳娥这种脾的亲娘搅闹着,胡氏这个后娘不好当!

 而岳娥不肯带走乔伊,也本在他意料之中。

 她是个吃不得苦的,当初耐不住褚家的贫寒,才改嫁他人的。

 如今又岂会带走女儿,自出了女儿将来的嫁妆?

 想到这,他倒愈加不用给岳家留情面了。

 岳娥话音刚落,褚慎便点头道:“若是你不肯,那今也要将话讲清,乔伊是我褚家的孩子,与你这个和离出去的妇人无关。容不得你们岳家人三条两头打着担心乔伊的旗号来我家说三道四。她将来也用不着你岳家的一针一线,你们若是再上门来,休怪我不留情面,便将她送到你们岳家去教养!”

 这话说得决绝,乔伊听得心堵,只觉得自己是娘不要,爹不管的孩儿了,只哇的一声,奔回到自己的房中去了。

 笑娘担心着她闹脾气,便叫小丫头寒烟跟过去看。

 再说岳娥,以前无论闹得多凶,褚慎顶多是瞪眼骂一声不可理喻,便拂袖而去。

 如今没想到,旧人竟是这般薄情寡义,当着县衙文书和自己父亲的面儿,说出这么下她脸子的话来,顿时气得是面颊滚烫,怒目圆睁。

 不过岳家也不尽是胡搅蛮的,那岳老丈倒是个通情理的,觉得褚慎的话虽然不好听,却没有什么不对的。

 当初是女儿眼皮子浅,看不起褚家落魄,自己主动求去。后来眼看这褚家好了,那姚氏到处耀武扬威,又开始心有不忿,总是将乔伊接回娘家,挑唆着她跟大伯母不对付,生生是教坏了孩子的情。

 亏得褚慎这些年不在家,不然一早就不能忍,要埋怨岳家的不是了。

 当下岳忠柱便抢走女儿又说什么昏话前开口了:“你得在理,我女儿既然出了褚家门,就不该管褚家事,至此以后,我们岳家人定然不会再上门叨扰,只求你看在我们翁婿一场的情面上,饶过内人与我那混账儿子吧!我那老婆子有风的毛病,在那阴暗牢狱里,可不住折腾啊!”

 他的这番话,也是提醒了岳娥,自己的母亲和弟弟还在牢狱中,她此来本就是求褚慎高抬贵手,哪里好再说什么狠话?

 当下她便不再说话,只狠狠地瞪着自己鞋尖。

 那府衙的文书是岳娥的丈夫请来和稀泥的,此时自然连忙开口道:“褚老板说得在理,以后两家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就是了。再说褚老板也会看便是个心豁达之人,又岂会为难了曾经的岳母?”

 褚慎倒是不在乎岳家陪不陪五百两的银子,他此番不肯松嘴,就是为了斩断后患,莫叫岳娥再来撺掇女儿,搅闹得他家宅不宁。

 是以听岳家人服了软,岳娥也说不出带走女儿的硬话来后,褚慎叫笑娘端来纸笔,点了点道:“我家被岳家烦扰甚久,不堪其扰,幸而今文书在,不妨做个证人,请岳家人写下保证文书,至此以后,我女儿乔伊出嫁前,再不跟她的外祖母家有往来,待得她嫁人后,是否走动便是她与她夫家之事,跟褚家无干,若是岳家不能保证,便立时偿了那五百两,再将乔伊领走便是。”

 褚慎说得通透,岳娥还能说些什么,只丧白着脸画了手印,又哭哭啼啼要见女儿最后一面。

 可惜乔伊正心伤母亲不肯带自己走,哭得正当时,只赌气不肯见。

 岳娥无奈,便是一路抹着眼泪跟她爹离去,赶着去县衙的大牢里接母亲和弟弟返家。

 胡氏见那岳娥伤心,心里着实不忍,便替乔伊向褚慎求情:“这…逢年过节,让她们见一面也好…”

 可是褚慎主意已定,只摸了摸胡氏的手道:“那妇人的情我最知,乔伊还小,跟着她可学不来好!乔伊如今情顽劣,哪里像个女孩家的样子?我主意已定,你也不要再提了,只静心休养自己的‮子身‬,诞下我们的儿子才是道理。”

 胡氏向来以夫为天,闻言倒是面颊一红,软糯说道:“若是生下的是女儿,可怎么办?”

 褚慎倒是不愁,揽着她的儿,声音低低道:“那…我们便还接着生。”

 那岳家在褚慎面前碰壁,担负了五百两的债务后,至此再无登门。

 乔伊心里憋闷,作天作地,跟谁说话都是怪气。

 若是以前在伯父家里,便又要跟堂兄堂姐闹得人脑袋打成狗脑袋。一家子成天到晚的呼喊了。

 可惜现在的褚家,掌家的褚慎一瞪眼,便是武夫的煞气,乔伊有些怕他,不敢当面造次。

 而主持内务的胡氏,情绵软,不会跟继女乔伊一般计较。

 继姐笑娘更如大人一般老成,就算乔伊怪气地嘲讽她,也是云淡风轻,几句话就将乔伊噎回去。

 而随风少爷呢,厌烦这脾气比肚囊还大的女娃娃,当着她的面,故意用子打死了一只街口窜过来的恶犬。

 脑浆迸裂,血横飞的场面,着实吓着了褚家二‮姐小‬,从此见随风这心狠手辣的小子,也是敬而远之。

 但是这样一来,她跟娘亲学得的泼辣全无用场。

 于是过了半个月后,脾气竟然稍微好了些,耷拉的脸儿也在胡氏领着她做了三身新衣裙后,开始转晴了。

 褚慎见胡氏虽然还害喜,但是略能吃下东西了,便也放心下来。于是店铺重新开张,又开始上货买货。

 那个旧洪爷也不知是什么来路,给褚慎的供货永远是成好进价低,又不急着要货款,是以这店铺的买卖倒是越来越红火。

 不用出关便能购得的北珍品,着实难得,一来二去,甚至有京城里的铺子慕名派他伙计进货。

 店铺的生意上了轨道,来往的客人也多。总是笑娘一个小姑娘在店前算账拢货也不好。于是褚慎又请了账房先生还有两个伙计掌柜着店铺。

 而董婆子也可以被替下来,专心在后宅伺候东家了。

 这褚慎让伙计跑腿,去隔壁点心铺子包了五包糕饼,又裹了十条腊,外带了两坛子好酒作为束,带着随风去了临镇那里,重金礼聘了位姓孙的先生回来,在府宅里开设私塾。

 虽然到了关内,远离了漠北。那些军中旧识也无人知褚慎的真名与下落,可是褚慎还是有些不放心随风离开自己的眼前。

 王室的这点子血脉托付到他的手里,可是不起折腾。

 而且笑娘和乔伊虽然是女孩子,总也要有些教养。他家如今又不是穷得揭不开锅,请个先生上门授课的钱银还是富富有余的。

 于是他又在隔壁买下了一处较小的屋宅,请人打通了墙壁,修筑了月门,粉刷一新后,成了自家的学堂。

 还要从小学上起,这着实让远离高考多年的吴笑笑痛苦万分,眼含热泪,难得磨了半天胡氏,央着她跟继父求情,不要让她入塾学习了。

 胡氏难得看到女儿如此磨人,心想:到底是个孩子,原来也有闹人的时候。

 她只笑着点着笑娘的额头道:“咱家如今好了,你爹一心要让你们学些样子出来,你虽然是个女孩子,可是学些文墨也是好的。”

 笑娘眼看逃学无望,只能认命,卸任了账房先生的职责后,便挂着娘亲给她制的书袋子,领了随风和乔伊一起上学堂。

 孔老先生说,活到老学到老。

 她虽然是常青藤的高材生,可是现代课堂上的许多知识到古代全无用处。

 尤其是她那一笔字,横平竖直,全无规矩可言,被老先生不轻不重的数落了一通。

 吴笑笑身为这学堂里最大的,自尊心也会受伤,倒是端正了学习态度,还真是有些从头学起的意思。

 而随风作为原书的男主,秉承着文武全才的光环,像一块海绵般,疯狂地汲取知识,过目不忘,聪慧过人,学霸的威力十足。

 这样难得的学苗,引得孙先生如获至宝,更衬得两位陪学的姐姐蠢笨异常。

 笑娘还好些,在认错了无数繁体字后,将自己高材生的自尊心调得很低。被先生骂,也能骂声耳旁清风过,人在烟雨蒙中。

 可乔伊却不能忍,那目无尊长的子,在被先生申斥了几句后,便又炸起来了。

 孙先生是出了名的严师,对付熊孩子自有一套千锤百炼的法子。

 管你是男娃还是女娃,寸长的戒尺高高举起,重重落下。

 褚家二‮姐小‬哪里受过这个?举着红肿的手心哭天抹泪地寻爹爹告状。

 褚慎正跟账房先生核对账目,头不抬眼不睁的,假装没有听见。

 只是到了饭点时,他拎提着装的食盒子,拽着乔伊去先生住处赔不是。

 说这个女儿从小身边无爹娘管教,子野惯了,累得先生受累,下次若是她再不听话,先生只管打,他做父亲的别无二话。

 褚家二‮姐小‬当场哭了出来。至此以后,在孙先生的戒尺面前断了气焰,规矩读书。

 褚家开设私塾,整读书声朗朗,自然引得左右邻居的羡。

 一时有几个隔壁开店的邻居前来问询,愿意出些束酬银,让自家的孩子也能跟从学习。

 其实这要进修也是半真半假,这几个家里的男孩皆是十二三岁的,倒是跟褚慎的亲闺女乔伊,年龄正般配。

 至于为何不是褚家的大‮姐小‬…因为毕竟不是亲的啊!  M.eF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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