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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这次阮母生病,由于陈昱衡的帮忙,后续的治疗费很快就筹集到位。第二天阮母的主治医生就召开讨论,决定了她的手术方案和用药方案。阮母时刻有消化道出血的风险,所以不能再拖,晚上就安排好,推进了手术室。

 阮恬一直等在手术室外,前来探望的莫丽陪着她。

 她握着阮恬的手,察觉到她掌心冰凉,跟她说:“甜甜,你别太担心。”

 阮恬抬起头,她担心的并非手术,而是母亲的后续治疗,化疗的控制效果。但这些担心也没什么好说的,能做到的她们都做了,别的也只能听天命。

 “对了,那二十万…你知道是谁给你捐的吗?”莫丽问。

 阮恬想了想,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答案,势必会牵扯出一个更大的问题。

 她一时沉默,但是莫丽却叹了口气说:“看来你是知道了。”

 这话倒是让阮恬意外了,她回头看着莫丽,眼神有些惊讶。

 “干嘛,我好歹当年也是考入的四中啊。”莫丽不说,“我也很聪明的好吗!”

 “你是怎么知道的?”阮恬问她。

 “我只是很奇怪,全班都捐款了,为什么陈大佬没有,他上次还为你出手打人呢,怎么会对你的事无动于衷呢。后来我想明白了,不是他没捐,而是捐得太多了。”莫丽说,“联想一下很容易就知道了,昨天他明明已经上去了,但你在外面焦急拦车,他却突然就出现了。总之,你几次出事,陈大佬都很失控…”

 莫丽想到这里,突然好像是明白了什么,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难道、陈大佬他,他做这么多事。他是喜欢…啊!”

 莫丽失声惨叫,因为阮恬捏了她一下。

 莫丽一边拉回自己的手,‮劲使‬儿着,一边瞪她:“小甜甜你下手太狠了吧!杀了我你哪里去找这么好的同桌!”

 阮恬提醒她说:“小声些,咱们在医院里。”

 “你…你这个!”莫丽还是很激动,被陈大佬喜欢啊,为什么她的同桌这么淡定。明明她都激动得不行,虽然陈昱衡这个人的确很危险,跟甜甜简直是南辕北辙的两个人,但他也真的很帅啊…

 过了好一会儿,莫丽终于才冷静了一点,问她:“那你有什么打算吗?”

 莫丽也了解她的同桌,阮恬就是个真正的学神,如果在金庸的武侠小说里,她肯定已经为了学业断绝了情爱。未来一头钻入修行,成为灭绝师太,出手就大杀四方,偏偏陈昱衡在她还是很生的时候,入进她的生活来。

 她这看似老成实际生的同桌,肯定也是不知所措。

 阮恬摇‮头摇‬说:“不知道。”

 莫丽长长地叹了口气,纵然她爱情小说看了四五百本了,也不过是个没经验的愣头青,没比她同桌好到哪儿去。两个人守在手术室外,都陷入了沉默。最后,阮恬才补了一句:“总之,也不讨厌。”

 莫丽看了看她,她已经闭上了眼睛假寐。长长的睫,在玉的肌肤上投下扇子般的影子。

 术后不久,阮母就从ICU转移了出来。

 她恢复得还不错,精神也渐渐好起来,术后第三天就能开口说话了。

 阮母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是:“甜甜,要好好感谢你们班的同学…”

 她的声音还很嘶哑模糊。

 阮恬见母亲能说话了,比什么都高兴。打了盆热水来,给母亲擦手,“您别担心,我都知道。”

 “我还听你爸说,有人给我们捐了二十万。”阮母问女儿,“那究竟是谁?这么一大笔钱,你的同学都还是学生,也拿不出来吧…”

 阮恬只道:“我也不知道,那个人是匿名捐的,可能就是好心人吧。”

 “嗯。”阮母阮父都是老实了一辈子的人,得了别人的恩情,总是惦念不忘,再三叮嘱女儿,“记得多谢谢你同学。”

 阮恬应下了母亲的话。

 此时秋冬的脚步也渐渐临近,过了‮庆国‬假期,天气就真的冷了下来。

 高三开学之后,很多同学都来关心阮恬母亲的近况,阮恬母亲病的时候,他们也想着去探望,就是他们这么多人,怕打扰了病人休息。阮恬都一一回答说恢复得很好。

 也许有的人会觉得,自家人生了病被同学们知道,然后接受捐款,会伤害到自尊心。但是阮恬完全不这么觉得,母亲生病,而她筹集不到钱的时候,是她这辈子最绝望的瞬间,有人来拉她一把,她只会感激不尽,根本没有任何伤害到自尊心的想法。自尊心在亲人的生死面前,真的是个再微不足道的东西。

 她还想着,应该要怎么报答班上的同学们才好。

 物质上她是做不到的,但别的…他们究竟需要什么呢?

 恰逢这时,盛雪拿着一道物理题来问她。

 这姑娘自从上次被陈昱衡拒绝后,颇有些看破红尘的感觉。从此竟然真的专心读书,认真上课,都把老郑给看呆了。毕竟当初盛雪同学可是亲口问过:“比我强的人还比我努力,那我努力来干什么”这种话的人。阮恬也以为她就是三分钟热度,没想到真的坚持了下来。

 现在,帅哥对她来说算什么,她都看破了,皮囊骷髅而已。

 “粒子运动半径越过Y轴发生了变化,是因为磁场强弱发生了变化,所以再沿Y轴入,就不是原来的运动半径了,明白了吗?”阮恬给她讲物理常见的磁场受力问题。

 盛雪崇拜地看着她说:“小甜甜你真厉害,还有你不会的题吗?”

 无论盛雪拿什么样的题,问出什么样的花式问法,阮恬都能回答她的问题,并且都能把她讲懂。会做不难,难的是能把她讲懂,这让盛雪对阮恬的崇拜直线上升,已经成了阮恬的小妹。

 “老师都没有把我讲懂的。”盛雪再度重申。

 阮恬只是笑笑,其实未必是她比老师讲的好,不过是因十五班成绩太差,老师都不重视罢了。学校一般是一科老师带四个班,班级有好有坏,老师心中自然就有区分了。

 随着高考越来越近,再加上自身意识的觉醒。十五班想好好学习的人也有,只是底子太差,跟不上老师讲课。去问老师多了,老师也不耐烦。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

 阮恬在中午午休的时候去找郑老师。

 郑老师正在办公室里抽烟,开着窗户望着楼下奔跑的学生们,云吐雾地思索着什么。

 直到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他回头看到是阮恬来找他,立刻拧灭了烟头,笑着说:“甜甜同学,你有事吗?”

 老郑对好学生都特别友好,阮恬又是班上最好的学生,那更是越发友好,像是生怕她一个想不开就去一班了。

 阮恬先说:“老师,您知道我母亲上次生病的事吧。”

 老郑自然知道,他都捐了三千块。“来,你说。”老郑让她坐下,“是不是生活上遇到了什么困难?”

 “不是不是。”阮恬见老郑误会,立刻说,“是这样的,上次同学们帮了我不少,我也想帮帮大家。现在进入了高三上期后半期的紧张学习,我看大家也想迫切提高成绩。所以我有个想法,您看能不能更多的用用我,我也不知道能帮大家什么,但您可以告诉同学们,如果大家有不懂的,而老师又不方便回答的时候,可以来问我。”

 老郑一听她说这个,就坐正了‮体身‬:“其实我也早就有这个想法了。就是怕影响你本人的学习,所以我才没提!”他也有些高兴,“要不这样吧,我也有个想法,只要不影响你的学习,咱们班的学习委员就由你担任吧,你看如何?你也好起个带头作用。”

 阮恬当然答应,学委其实不需要做太多事,毕竟各科都有课代表在。而那些想好好学习的同学,也不用怕耽误她的时间,能名正言顺地请教她,这是再好不过了。

 只是…她问:“薛建同学不会有意见吗?”

 薛建是十五班原来的学委。

 薛建当然有意见,在新班委会议上,薛建拍着桌子站了起来:“郑老师,我当了这么多年的学委,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能就这么赶我下课!你们这种□□是要不得的,要搞投票选举!”

 “你坐下吧。”宋平秋说,“就算投票,你的票数也不会比阮同学高。再者她是年级第一,本来就比你合适。”

 薛建仍然不甘心:“年级第一怎么了,难道年级第一就能看不起年级第二百三十五名了吗?”

 众人沉默,难道…不是吗?

 “行了,你好好坐着,你那破成绩,有你啥事。”老郑不顾薛建的反对,亲自拍板,“以后阮恬就是咱们班的学习委员了,大家鼓掌。”

 班委会议上响起热烈掌声,自此之后,阮恬就是十五班的学委了。

 正好,班上教生物的黄老师怀孕了,刚三个月,正是辛苦的时候,可学校别的老师课业也紧张,排不出多的老师了,于是黄老师让阮恬代讲。阮恬一开始也拒绝,她给同学们讲题行,这代讲也太夸张了,她做不到。还是黄老师笑着说:“你代我讲讲试卷错题就行,我在旁看着,要是有不好的我给你查漏补缺,行么?”

 阮恬推不过,也只能试试。结果她做得真不错,讲起题来条理清晰,浅显易懂,同学们也很喜欢。得别课老师也偶尔躲懒说:“这道题就让阮同学让来讲吧,我歇歇。”阮恬也有些哭笑不得。

 四中毕竟是一个好高中,以学习为主。十一月末进行了第二次月考,当第二次月考的成绩出来,阮恬仍然是全校第一,并且拉了第二足足十分的时候,她的名声才真正响了。

 一次还可以说是因为运气,两次三次,就是人家真正的实力了,就算是复读,那也是实力的一种。

 阮恬正在教室里看班级众人的排名,她是学委,排名就交给她公布了。莫丽仍然维持在她的七百多名不动摇,陈昱衡也有进步,从总分八十多变成总分一百多,可能是大佬‮试考‬的时候心情好,多蒙了几个题。进步最大的不出所料是盛雪,竟然考到了五百多名。

 这时候,有人在门口说:“十五班学委,到行政楼拿试卷。”

 “谢谢。”她礼貌地对那个同学说,把名次表贴到了班级前面,就在高考倒计时下面。

 高考倒计时:207天。

 今天下午是体育课,别的同学们都先下去了,只有她一个人去拿试卷。阮恬到行政楼外的时候,不少人在印刷室,等着拿新印的试卷。阮恬抱着很厚一摞试卷出来的时候,门口正好有几个人高马大的男同学等着,在那儿科打诨。

 阮恬抱着的试卷太高,没怎么看清楚路,一不小心就撞到其中一个男生。

 “不好意思!”阮恬抱歉说。

 那男生本来是背着她的,被撞后回过头来,是个长得有几分俊秀的男孩。他见了阮恬,笑了笑说:“没关系。”

 阮恬歉意地对他一笑,本来是准备过去了的。那男生却说:“等等同学,我觉得你好像有点眼啊!”

 阮恬还没说话,他旁边的男生笑了起来:“许恒,看人家抱的试卷就知道是三年级的学姐,你眼!”

 “唉我真眼。”那个叫许恒的男生把胳膊横在了门上,笑着说,“学姐叫什么名字,哪班的,说了我说不定能想起来。”他长相不俗,身高也高,看样子就是个平时被众星捧月的男孩子。

 阮恬有点无奈,她道:“不好意思了学弟,我有点赶时间,你能不能让我先过去。”

 他身后的男生笑得更大声了:“许恒你也有今天,人家学姐不鸟你,让人家走吧!”

 “你闭嘴。”许恒却说,“学姐别误会,我就是想知道你是几班的。我是高二(三)班的许恒,你应该听说过吧?”

 这种自报家门,一般是在学校或者年纪有点名气的男孩。但对于阮恬来说…她知道个,她就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典型。

 “没有。”阮恬说,“不好意思了。”

 叫许恒的学弟显然还不服输,而跟着他的一帮人都快要笑死了,紧接着,旁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干嘛呢。”

 阮恬抬头看去,却看到陈昱衡从走廊那头过来,他穿着球服,就显得更加高大,胳膊肌结实。申光、李涵等人也跟在他身后,他们一帮人都人高马大,为首的陈昱衡脸色很臭。

 他见许恒拦着阮恬,盯着他淡淡说:“让开。”

 许恒脸色一僵,男孩子也不服输:“你又是谁?”

 陈昱衡就冷笑说:“老子是你祖宗。”

 男孩子经不得,许恒听了脸色也不好看了:“你这人怎么说话呢!”

 他正要冲的时候,被他后面的哥们儿拉住了:“别冲动,许恒,别,他…他好像是高三的陈昱衡…”

 一说到这人是陈昱衡,许恒也惊讶,顿时面犹豫之

 “昱哥叫让就让,小学弟,别不懂事儿。”陈昱衡背后的申光说。

 他们一行人才终于确定这人真是陈昱衡,不敢再多说,道了声对不起,几下就走了。

 陈昱衡走上来几步,从阮恬手里接过了大部分的卷子,阮恬抱着死沉,他拿着却轻轻松松,率先走在了前面。

 阮恬跟在他身后走出了行政楼,陈昱衡的脚步就放慢了,跟她并行。

 阮恬先说:“谢谢。”

 “嗯哼。”陈昱衡仍然是那个语调,“为什么要谢,一般男人老婆被欺负,肯定要管。要不是刚在行政楼不好生事,老子让他跪下叫爸爸。”

 他哪里学的氓气息。

 阮恬无语道:“…你别说话。”

 “开个玩笑。”陈昱衡脸上的神情一收,又一笑,“我知道你现在要好好学习。”

 阮恬听了还是觉得不对,但一想又算了,反正他没再说那些话了。她问道:“你们不是上体育课,怎么到行政楼来了?”

 “操场那边的淋浴室坏了。”陈昱衡简单地解释。

 两个人抱着卷子上楼,“对这件事你什么想法?”他若无其事地问。

 “啊?”阮恬则根本没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有什么想法。

 陈昱衡看她茫然的样子,反倒是笑了笑,低声说:“行吧,我来解决。”他一步能跨几个台阶,走到上面等她去了。

 阮恬不能领会他这句话的意思,但不久后,她从莫丽那里,听说了这个许恒。

 他是高二的极草,不仅如此,他出身实验班,家境也不错,听说父母都是大医院的主任。所以在高二也出名的,才会问阮恬‘你有没有听说过我’这种话。

 “我都听说了。”莫丽小声说,“这个许恒并不死心,回去还打听你来着…”

 阮恬嗯了声,莫丽同学总有千奇百怪的八卦,都不知道她是从哪里来的。

 莫丽则上下打量她的同桌,觉得她同桌又美又聪明,她也很喜欢。难怪还引得人家低年级的小弟弟折,她问:“那你什么感觉,这个男孩跟陈大佬类型不一样呀,既然是极草,应该也很帅吧?”

 阮恬能有什么感觉,她摇‮头摇‬:“我就没往这方面想过。”

 “也是。”莫丽点头说,“毕竟陈大佬在那儿杵着,小弟弟怎么能入眼。”

 阮恬觉得小茉莉越来越八卦,而且话题越来越不健康:“你赶紧做题吧。”阮恬说,“明天要是不出来,我才让你知道厉害。”

 这个许恒的事,阮恬就没放在心上。说真的,她从小到大也遇到过喜欢她的男生,但多半几天就会被她的冷淡吓退。果然之后几天,她也并没有再遇到或者听到过这个人的事。

 她跟陈昱衡的相处还融洽的,除了偶尔足他一些要求,比如带早饭,给他讲题,给他作业抄。并且他也会相应地回报,桌上突然多出一盒车厘子,多一本书,或者每晨跑,已经有人为她打好卡。除此之外,在学校里,他会保持适当距离,陈昱衡毕竟是个聪明人。

 阮恬不喜欢遭致非议,也不喜欢走在路上被人指指点点,只要跟陈昱衡牵扯一深的女生,这几乎是无可避免的。所以除了小茉莉,和申光那帮男生,没有人知道两人的不寻常。

 以至于时间再一长,阮恬甚至都习惯了陈昱衡的存在,并不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了。

 当然,也只有李涵才知道怎么回事。

 “其实我觉得,那小子还真有点喜欢咱们阮学神。”李涵说,“就算放学回家的路上,被人堵巷子里威胁,打了一顿,也锲而不舍地问道了阮学神的班级。虽然迫于你的震慑,还是不敢采取下步行动。但我觉得哪天你要是不在了,这小子肯定用十八般武艺展开攻势,只为抱得学神归…”

 他们一群人正在外面茶厅都地主玩儿,陈昱衡扔了一手四个2,没人要得起,他又接连扔了连五,和最后一对四,说:“什么叫老子不在了?”

 地主赢了,他收钱。

 李涵洗牌,一笑说:“您自己心里有数,我不点破了。人家许恒小学弟长得帅成绩好,感觉比你配得上阮学神多了。”

 陈昱衡却说:“你又知道了。”

 他拿出‮机手‬,给阮恬发‮信短‬。

 这个与世隔绝的未来灭绝师太少女终于有微信了,微信如人,连头像都没有,签名写的是:温故知新。

 他不知道她这个签名是什么意思。

 他给她发:路边卖小橘子,甜的,你要不要吃?

 片刻后,她那边回了:不用。紧接着下一条来了,是解释的:我感冒了,不能吃橘子。

 她解释了陈昱衡也不在意。反而一扯嘴角,收了‮机手‬说:“走吧,要上课了。”

 一群人是趁着午休间隙出来打牌玩的。

 十二月的天气,已经很冷了。路边的树都光秃秃的,冻得黝黑干枯,天气沉沉的,原以为要下雨,不一会儿竟飘起小雪来。这是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将整个世界温柔包拢。如老舍写济南的冬天,“像是睡在一个安稳的摇篮里”

 南方的雪向来也不大,因罕见,不少学生也不睡觉了,围在栏杆边看雪。

 纷扬小雪细碎温柔,旋转着从五楼落下。阮恬伸手去接,小小的雪花就在掌心里被温化了,那也是温柔的,立刻变成一点水渍。

 “我们去下面看吧!”莫丽并不足,“我看花坛里好像堆起来了一点,我们捏雪玩。”

 这时候午休还未结束,很多人在教室里睡觉。教室像个暖炉,呆着就让人昏沉睡。阮恬也想看看雪,就跟着莫丽下来了。雪天也不必撑伞,就这么行走在雪里,让雪花落在肩头。

 不过倒也不止她们二人下来了,别的班也都有人出来。

 有个人还叫了阮恬:“阮同学!”

 阮恬定睛一看,发现是一班的一个男生。她认识是因为上回学校开展物理研习小组,把学校里这些冲清华北大的苗子集中起来,专门辅导物理难题。而她跟这个男生一组,好像是叫什么…林哲。

 他长相清秀,戴着副眼睛,颇有些书卷气息,在物理上很有天分,是个天才。只是他偏科比较厉害,语文英语一般,所以年纪排名二三十的样子。

 她向他招招手,笑道:“你也下来玩啊?”

 林哲也笑笑说:“看到你们下来就跟着来了。”

 莫丽在一旁没说话,这个林哲她并不认识,而且这种学神之间的交流她也无法参与。

 两人探讨起了一道物理题,莫丽则走到了长廊外去看雪。

 这么一看,却看到陈昱衡一行人正从林荫道走过来。申光先看到她,一如往常笑着打招呼:“是小茉莉呀,在那里干什么?”

 陈昱衡也看过来,看到她们几个都在。就带着申光他们走过来了。“你们在这儿干什么?”

 “看雪。”阮恬回答。

 阮恬也看到了陈昱衡,他穿了件黑色冲锋外套,肩上、头发上都落着细碎的小雪,清俊的脸冻比平更白些,眼瞳黑幽幽的,在雪白的世界里,这种黑是有灵魂的。

 “雪有点大了,还有些雨夹雪。”阮恬说,“你们也避一下再进去吧。”

 陈昱衡也并没觉得什么,他只是看了林哲一眼,就和申光他们留下。

 阮恬他们在说受到引力的电子在磁场中偏转这种完全超出高中物理范畴的问题。双方都聊得比较尽兴,讲了许久后,林哲看着阮恬,突然问了句:“阮恬,你是要考清华吗?”

 “是。”阮恬也不避讳,她读理科当然以这个作为目标。

 林哲的脸色微红,他又问了句:“那…我们能一起考吗?”

 “好啊。”阮恬不假思索地回答了这个问题,她答得太快。直到她意识到这句话有不妥的时候,已经晚了。

 在场的莫丽、李涵等人都变了脸色。

 而正和李涵说笑的陈昱衡笑容一收,脸色突然阴沉,转过头来。  M.ef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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