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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不冷了不爽了
 高尔夫球场, 一时间的热闹之后恢复平静, 只剩下徐嫚、沈砚、以及一只猪。

 球场视野开阔无际,有风吹过, 轰鸣声嗡嗡响起,一架飞机从海蓝如镜的天空划过, 留下一道长长的白条。

 沈砚眯眼望着空中飞机划过的长线,耳边有声音在说, 温燃即将出国两年。

 这个声音像带着棱刺,穿过他的耳鼓。

 缓缓望向温燃离开的方向,她已经消失不见。

 小香妃拉了臭臭,在绿草皮上留下难看的两坨, 看着有点恶心, 徐嫚就不太喜欢这只猪了, 麻烦球童把草坪的臭臭收拾干净, 她想着要把这只猪送回去,不养了。

 转头间看见沈砚笔直地站在原地一动未动, 目光远望着刚才那两个女孩离开的方向, 清冷淡然的目光里有波动。

 徐嫚智慧的双眼眯了又眯, 走到沈砚身边,“儿子, 你是看那个钱戈雅呢, 还是看那个燃燃呢?”

 沈砚眼里的波动消失,敛住目光看向球童手中的小香妃,声音轻淡, “没看谁。”

 徐嫚拿不准沈砚的情绪变化是因为哪一个女孩,她就说着自己的看法,“刚才那个燃燃瞧着好像很任,明显在欺负钱戈雅,是吧?”

 沈砚慢慢地掀眉看向她,平静纠正道:“她不任。”

 徐嫚:“!!”

 刚才她儿子是不是瞪她了?那双少有波动的眼睛瞪她了!还在维护那个燃燃!

 她儿子什么时候为哪个姑娘说过话啊,而且也没和哪个姑娘有过什么接触,此时居然还瞪她,沈砚实在太反常了。

 徐嫚强住‮奋兴‬,故意盯着沈砚,语气很高傲地讽刺说:“我看着她的,人虽漂亮,可她也是在欺负人啊,居然还说你是我从垃圾堆捡来的,这姑娘不好,我不喜欢。”

 沈砚没有说话,沉默地走向小香妃。

 小香妃刚拉完臭臭,还往他运动鞋上爬,沈砚这次没有开脚,淡淡地垂眼看它,不知想到什么,竟然角忽然上翘了一下。

 徐嫚立即猜测沈砚是不是想到刚才那个‮女美‬燃燃抱着小香妃盘腿坐在地上的画面,她正要再诈他,听到沈砚缓声说:“被欺负的是温燃,不是钱戈雅。温燃很好,唐玥和她相处后很喜欢她,我相信你也会一样。”

 徐嫚听得愣住,她儿子在说什么?这语气怎么像是向婆婆介绍儿媳妇?!

 还有,她刚才听燃燃叫钱戈雅姐,自然以为燃燃也姓钱,此时听见沈砚叫她温燃,隐约回想起刚才沈砚好像叫她温经理,再联系这两个女孩的相处模式,徐嫚恍然大悟“啊”了一声,“这就是温志成家的两个女儿吗?温燃就是被她继姐放狗咬伤的那个可怜孩子?”

 沈砚没说话,手轻扶了下帽檐,向出口走去,“差不多一小时了,我回公司。”

 徐嫚回想刚才温燃热情乐观的模样,一个受了那么多欺负的小姑娘,竟然还能笑得那样明媚灿烂,她心底轻轻淌出对温燃生活在那样家庭的心疼,以及对她坚韧乐观的欣赏。

 最近沈砚和温氏集团走得近,沈砚又这样为温燃说话,还是很直白的“温燃很好”,徐嫚在后面笑得花枝颤,心想成了成了,儿子这回是喜欢的人了。

 但是徐嫚见不得儿子这冰冷的模样,感慨地往他心上刀,“燃燃刚才说要出国两年啊?那也好,那就不用被人欺负了。出国两年,然后在国外找个帅哥自由地谈恋爱结婚生孩子。”

 说着徐嫚重复道:“这么看,不回来也好的啊。”

 出国两年,恋爱,结婚,生孩子,不回来。

 沈砚像被人一把扼住脖子,不上来气儿,他缓缓地深呼吸,继续往前走,“晚上叫人把小香妃送我公寓,我回公司了。”

 徐嫚:“??”

 她的冷清儿子,居然要养猪?

 那么多好玩的龙猫,西施熊,宠物貂,他不养,他要养猪?

 脑袋里哪弦搭错了?

 沈砚离开球场区,返回入场区,经过大厅去更衣室,在更衣室换回西装后返回大厅,正要离开时,余光忽然瞥到一个人影,那个人影坐在水吧休息区的沙发上,胳膊侧撑着沙发椅眯眼睡觉。

 她摘了帽子,束起的头发也披散开,头发都拨到右边,出的左侧脖颈修长,脸颊白皙透粉,眉眼温柔。

 她应该是很累,不然应该会是在玩‮机手‬,而不是闭眼睡着。

 温燃呼吸起伏均匀,难得一见的安安静静的模样。

 沈砚鬼使神差地向她走了过去,站在三米外的沙发旁凝望她,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但就是移不开视线。

 旁边有男服务生向温燃走去,沈砚注意到沙发前桌子上放着消费入座的提示牌,他大步走上前,手臂挡住去打扰温燃的服务生。

 服务生被挡的停下,看到是西装革履气质冷淡的男人,服务生顿即低头道:“沈先生。”

 沈砚示意服务生附耳过来,服务生连忙低头过来,沈砚轻声低言。

 温燃这时忽然动了动,撑着沙发椅的胳膊挪开,沈砚看到她动了,停住低言,莫名变得紧张。

 温燃却只是换了个动作,从胳膊撑沙发扶手,变成向前趴在桌子上继续睡。

 沈砚轻轻松了口气,示意服务生和他一起向吧台方向走去,距离远到不会吵醒温燃时,沈砚继续低言吩咐。

 片刻后,服务生端了一盘华夫饼和一盘水果,以及一杯热牛,无声地轻轻放到温燃的桌子上。

 沈砚这时本该离开,拿出‮机手‬正要叫司机过来时,放在屏幕上的拇指微动,没有按下通讯录,却是将调成‮机手‬静音。

 他手指轻敲了敲吧台桌面,再次与服务生低言,而后服务生走到旋转门前站定。

 之后服务生与来往的顾客都是轻言细语,大厅里的杂音分贝变得轻低安静。

 过了约十分钟,钱戈雅从洗手间走出来,衣服前襟是的,的双手还在抖落衣服,面色阴沉。

 钱戈雅看到趴在桌上睡觉的温燃,三步跨两步地冲过去要发火,站在吧台旁的沈砚同时迈步去拦住她,低声说:“钱总。”

 钱戈雅看到沈砚,阴沉的脸色顿时变成优雅,“沈总。”

 沈砚上下打量钱戈雅的衣服,语气平淡似带关心,“我家宠物影响了钱总打球的心情,坐我车回公寓吧,当是我为我家宠物道歉。”

 钱戈雅微诧,但心里有‮悦愉‬升起,点头致谢,“那我就不推了,谢谢沈总。”

 沈砚颔首,“不客气。”

 沈砚陪钱戈雅走出大厅旋转门,这时他的司机开车进来,沈砚绅士地为钱戈雅打开车门。

 钱戈雅侧身上车,心想兴许沈砚是看见温燃欺负她而心生怜惜之类的感情,她感谢笑说:“谢谢沈总。”

 沈砚仍是同样一句,“不客气。”

 沈砚为钱戈雅关上车门,却未上车,走到前面轻敲车窗对司机说:“送钱总回去。”

 钱戈雅忙按开车窗,探头问:“沈总不回去吗?”

 沈砚未回答,退后转身,返回大厅。

 钱戈雅才知道自己被耍了,冷冷瞪着那个离开的背影,眼都是不甘心。

 沈砚返回大厅,找了个距离温燃不远的沙发坐下。

 温燃仍在睡着,姿势和之前没有半分变化。

 渐渐的,落地窗外的阳光在桌面地面移动,从温燃的沙发椅上,随着时间徐缓地照到她脸上。

 光很亮,只一两分钟的时间,她鼻尖就出了细汗,细碎发被汗打,脖颈也亮起汗出的晶莹水光,睡得不再安稳,手和脑袋都在小幅度地移动。

 沈砚起身向温燃走过去,修长拔的身影站在光下,刚刚好地为温燃挡住她脸上的热光。

 睡得不安稳的温燃逐渐安稳下来,鼻尖的汗也慢慢消失。

 窗外阳光不断移动,沈砚也随着光改变方向,一直不声不响地为她挡着光。

 视线落在她的睡颜上,好似这半个多月的心烦意与烦躁都变得平静下来,然而随之想到“出国两年,恋爱,结婚,生孩子,不回来”,眸光倏忽变得深邃不安。

 徐嫚牵着小猪出来,倚着大厅‮央中‬的大圆柱子,歪头看她那位清冷无情的儿子为那个小姑娘挡光,先是忍不住笑,继而随着十分二十分钟过去,小姑娘桌上的热牛换了好几杯,儿子也没走,徐嫚不知怎么,突然感动的双眼涌上一瞬的水雾。

 那个小姑娘一定性格很好,才能让沈砚为她说话,还默默地为她挡光。

 徐嫚一脸亲妈笑地离开,温燃睡了一个多小时,趴着的姿势开始反复变换脑袋方向,像是要醒过来,沈砚垂眼思忖片刻,招手对服务生低言代,而后背影清冷地转身离开。

 温燃醒过来,感觉好久没睡得这么沉了,像在学校教室睡的很长的一觉,睡的特别香。

 温燃抻着懒坐起来,抬腕看表,难以置信自己居然睡了一个半小时。

 赶紧起来要走,还要回去和钱戈雅继续斗呢,服务生这时递向她一杯新的冒着热气的牛,“温‮姐小‬,这是本馆赠送的。”

 温燃诧异地歪了下头,然后笑着接过去说:“你们馆服务也太周到了,不是被钱戈雅买通给我下药了吧?”

 服务生不知道谁是钱戈雅,手掌再指向桌子,“这还有华夫饼和水果,温‮姐小‬慢用。”

 温燃眨了眨眼,试探问:“请问有雀巢的‮心花‬筒冰淇淋吗?”

 服务生‮头摇‬,服务态度耐心温和,“抱歉温‮姐小‬,我们这没有,请问温‮姐小‬还需要其他什么的吗?”

 温燃可惜地‮头摇‬,一边心想钱戈雅肯定已经回去,她也不着急了,重新坐下,翘着二郎腿,悠闲地继续喝牛吃东西。

 温燃向温志成告状、导致温志成想安排温燃出国两年的这件事,让温燃准备开始她的下一步还击,公开她被钱戈雅的狗咬的照片,公开她在钱戈雅脚下哭诉的那段‮频视‬。

 温燃让杨淼安排人找本地新闻公众号,做私下传播的准备,温燃也不想把这事儿搞得全国都知道,只要本市或者本省知道就行。

 她目的是把这丑闻得市民‮夜一‬间微信群和朋友圈都转发这事儿,第二天早上小区或是单位见面都讨论这事儿,让董事会把这压力给到老温头身上。

 老温头到时候要是还想把她赶走,那老温头肯定是疯了。

 但是在温燃把这些钱戈雅欺负她的照片‮频视‬传出去之前,温志成又派她去启安市拜访大佬。

 从新海市到启安市,开车三个多小时,高铁一小时二十分钟,温燃懒得开车,而且这几天气不好,蒙蒙的像要下雨,如果高速上遇到下暴雨,路都看不清,开车更要命,温燃便自己坐高铁过去的。

 同一时间,沈砚正在去启安市的高速上,开车的司机是乔子执。

 高速的尽头天空是白灰色的,偶尔闪过树枝一样的闪电,天气预报有雷阵雨,但这雨似是在憋着,始终没暴发。

 乔子执偏头看了眼沈砚,沈砚在副驾驶闭目养神休息,西装革履冷冰冰的。

 应是没睡着,乔子执能看到沈砚眼球滚动,不知道在琢磨什么事,偶尔还皱起眉间川字。

 “我说沈总,”乔子执挑眉调侃,“你最近好像变丑了,高岭之花现在好像一个即将下山的和尚啊,烦躁不安,焦虑紧张,所以沈总是遇到什么事了?”

 沈砚掀开眼皮,食指拇指轻眉心,“专心开车。”

 乔子执斜着嘴角笑了声,“你让我开车,你好歹告诉我去启安市干什么啊,你在启安没有合作项目,启安就只有一个许供,是吧?”

 沈砚没说话,重新闭上眼睛。

 他确实烦躁和焦虑,他也清楚这些来自于什么。

 来自于徐嫚女士说的那番话——温燃即将出国两年,恋爱,结婚,生孩子,不回来。

 他也清清楚楚地知道,他对许供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烦躁的情绪,一种莫名被‮磨折‬的情绪。

 而这个‮磨折‬他的人是温燃。

 从小认识许供,是自然而然产生的感情,熟悉,关系好,小时候经常听许供说:“沈砚,走,去我家吃饭,我特意叫我妈给你做你爱吃的了。”

 “沈砚,你要不要跟我学钢琴,我教你弹钢琴啊。”

 “沈砚,你不要总这么冷淡嘛,笑一个,你看我,嘴角往上,往上。”

 父母忙碌的时候,许供经常这样温暖他,某一天自然而然地发现自己喜欢她,某一天看到她和唐铳的亲昵,他自然而然地产生酸涩与落寞,但也从来没有被‮磨折‬的情绪。

 看到温燃对他的厌烦目光,听到温燃纠正让他叫她温经理,听到温燃每一句对他的不在意,以及听到温燃说要出国两年。

 每次都是一种‮磨折‬。

 他接受不了自己同时喜欢两个女孩这件事,接受不了这么短时间内就喜欢上温燃。

 而他这段时间确定因为温燃而状态变差,看的书多了,自然知道有一句话是——当喜欢上一个人时,会不知不觉间变得不像自己。

 他自诩自己是个对感情认真的人,这让他一次次对自己的感情价值观产生怀疑,一个有责任心对感情认真的男人,不该同时对两个女孩发生喜欢的感情。

 他现在想知道,他对许供是什么感情。

 是否已经释然,是否已经变为亲情,还是仍然对许供是深深的喜欢。

 许供的公司在市中心,乔子执把车停在睿古拍卖公司对面时,天空一道闪电划过,随即响起接连的响雷,震得街边的车不断响起警报声音。

 乔子执打开车窗抽烟,“你在这儿等她下班,还是进去找她?”

 现在下午四点多,沈砚眉头微蹙,向乔子执伸手,“给我烟。”

 乔子执听乐了,展开烟盒递给他,“完有烟味儿呢,不怕被许供闻到啊?”

 沈砚从烟盒里面烟,手指徐徐地捏着烟身,“不怕。”

 沈砚牙齿叼着烟蒂,接过乔子执递来的打火机,灵活地在手上转了两圈,单手捧着打火机挡风点烟。

 深深了口烟,沈砚按开车窗,单手搭到窗外,向窗外徐徐地吹出长长的烟圈。

 乔子执鲜少看见沈砚这颓废又痞气的模样,挑眉笑了笑,低头翻看许供的朋友圈,看看许供今天有没有出去拜访客户不在公司。

 沈砚的巴博斯停在路边,过了半个多小时,天气预报的雷阵雨突然哗啦一声如幕落下,雨点砸到车上、车窗上,像豆子倒下来的响。

 乔子执启动车,关上车窗,开启雨刷器。

 “车上有伞吗?”乔子执问。

 沈砚没回答,偏头望着车窗外,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到睿古拍卖公司前。

 大雨倾盆,快要看不清路,黑色轿车门打开,一个男人撑着黑伞下车,大步走进公司。

 是唐铳。

 乔子执也看见了,问沈砚,“那是唐铳吧,他来接许供了。采访一下,你现在什么心情?”

 同一时间,温燃拎着昂贵的酒走出睿古拍卖公司对面的烟酒行,她忘记给大佬带礼物了,下高铁后才记起自己不能空手而来。

 没想到迟迟没来的雷阵雨这时候来了,她赶紧又退回进烟酒行。

 隔着烟酒行的玻璃窗,她透过滂沱大雨,目测这雨下多久能停,接着就隐约看到了在雨中的沈砚的车。

 沈砚的巴博斯的奔驰大G改装的,很好辨认,确定那就是沈砚的车,但是看不清里面坐的是谁。

 温燃一时纠结起来,她要不要打电话问问郝乐?

 如果很巧的是郝乐开车过来的,她正好可以去蹭个车。

 这雨下得太大,仿佛整个天空都漏了。

 头顶乌云得极低,不断亮起闪电,响起轰鸣雷声,暴雨倾盆如注。  m.Ef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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