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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四章 佩刀
 凡教阵,先量士卒多少,即教场中分三道土河,中分左右厢,相对四队夹一土盆,以次布战锋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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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绦听了童贯所言惊讶万分,心说这官家也忒看得起李彦这人了,居然随便授予李彦这么大权柄,莫不是以为李彦不会造反?转念一想却又释然,童贯便也是太监,现下还兼领着大宋朝的枢密使之职,真真的集天下大权与一身,还不照样被进奉太保,蔡绦想定,便随口说到:“不知叔父准备如何处置李彦林冲二人?”

 童贯见一直默不作声的蔡绦瞬间便想明其中的关窍,暗自对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大感惋惜,若是良儿便也如这蔡家二子一般,自己何必去培植这良儿的保护伞?

 当下童贯笑说:“李彦林冲手握圣旨,咱们便都一殿为臣,同品同阶,何来处置一说?只是既然林冲骁勇大破辽人,咱们自当见识见识,也好向这林宣抚使学学用兵之道,为官家分忧。”

 蔡绦听了点头,原来这童贯打不过辽人,见林冲这厮有才,便想去招揽,好凭借着林冲的军功更进一步!哼哼,你找我来说话,还不是想我去给你说项?乍一来还问我是否知晓林冲这人,看来,你便早查得清楚了。

 当下蔡绦对童贯行礼:“小侄愿代叔父前往霸州见那李彦林冲。”

 童贯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李彦倒是不必了,那霸州的三千骑兵便都唯林冲马首是瞻。这些,你留下一半,其余的,便给那林冲作为军费罢。毕竟他们自行募兵不易,念在同僚的情分上,咱们自应照拂。”

 蔡绦从童贯手中接过银票,轻微一抖,便知这叠银票最少二十万两,嘴里说“小侄告退”心里说着童贯倒是比官家还大方,十万两银子,那可比官家给他的三万两银子硬生生多出来三倍不止。不过么,十万两银票,咱倒还没看进眼里。

 自从那流言放出去之后林冲一直都在等,直到蔡绦来见。大厅内,林冲跟蔡绦就像多年没见的老朋友一样叙旧,说了不少旧在东京汴梁的风月之事,客套个没完,酒席宴上更是跟蔡绦杯换盏,对曾经辉煌一时的有凤来仪楼大为惋惜,却故意对蔡绦此行的目的只字不问,只把蔡绦当成一个私好友来招待。

 终于,蔡绦又喝了一碗酒水之后忍不住了“止格兄,听闻你率军大破辽人,可是当真?”

 林冲呵呵一笑:“侥幸罢了,作不得真,来,喝酒。”说罢咕咚一声干了。

 蔡绦无奈也只好喝尽“三千骑兵大破辽人四军大王萧干的一万人?”

 林冲浑然不在意地举起酒碗:“用了点小小的计谋,不足挂齿,来,喝酒。”又干了。(1*6*小说网$wa^p。1^6^)

 蔡绦酒量有限,已经有点晕乎乎了,不双手扶头:“止格兄见谅,蔡绦已醉,却是不敢再喝了…可否把当时的盛况说给小弟听?”说罢眼巴巴的看着林冲。

 林冲也不勉强,摆手叫人撤了筵宴,两人又在厅内分主宾坐下。“约之兄莫非也领兵来此北疆打仗么?”

 蔡绦见林冲明知故问,却也不去在意,只是说:“小弟承蒙官家厚爱,此时庇护在枢密使、河东河西两路宣抚使童贯下做一个小小氨使,却不曾上过战场,不比止格兄杀敌立功,实在惭愧的紧。”

 林冲见蔡绦直言不讳,当下倒是收起了三分轻视,对蔡绦说到:“约之兄莫要折煞小弟,小弟鲁钝,不得笔墨,此时那奏表便还没上,正想约之兄帮我润。”

 蔡绦听了心里不喜反忧。这可是一件天大的功劳,林冲新胜,正是请功的好机会,此时却要自己来主刀这份军功,不是明摆着要给自己好处么?不过,自己现下不名一文,这林冲为何要把这能独得的军功给分薄了?自从进得林冲的大帐,蔡绦一度被林冲身上自然而然透出的杀气得呼吸困难,蔡绦打死也不相信林冲会平白无故地给自己好处,他所忧虑的,正是林冲这人漫天要价,自己不好给童贯代。

 林冲好似看出蔡绦的疑惑:“约之兄,三千骑兵,多么?”“三千”二字林冲咬的很重。

 蔡绦眉眼通挑顿时明白,原来这林冲是要拿军功换军权来着“三千骑兵确实不多,小弟腆为宣抚使,却是不曾管事,这事儿便要止格兄自己与童宣抚使细说。蔡绦此来,不过仰慕止格兄的风采,特来一肩而已。同时,小弟捎来了童宣抚使的十万两银子的军费,临行前童宣抚使曾给小弟说,他也想见见止格兄,好讨教一些行军打仗的诀窍。”

 说罢,蔡绦从怀里掏出那十万两银票交给林冲,林冲自然敬谢不,抓过来即收好:“如此,多谢童大人了,约之兄请帮忙带个话,明林冲必定亲自拜访。”

 蔡绦见林冲对收银子这事儿毫不客气,当下又拿出十万两银票“这些便是小弟给止格兄的见面礼,止格兄定要收下,切莫推辞。”

 林冲又一把抓来收好:“约之兄高义,林冲莫不敢忘,来人,拿那把佩刀来。”

 属下军士听了,便转身出去,没多久回转,手里捧着一把短短的佩刀。

 林冲拿来给蔡绦:“这把刀是一辽将身上的,军士们战场上寻了,见此刀锋利,便捧给小弟,小弟对便有莫大的爱好,却对刀剑不怎么通,约之兄名家之后,自然当宝刀赠英雄。”这就算林冲的回礼了,这刀虽锋利难当,但毕竟太短,只适宜佩带而不适宜杀敌,装饰大于功能,在林冲手里本也是个废物。林冲此时交给蔡绦,心中想的根本就是惠而不废,权当是废物利用。

 蔡绦听了,见着佩刀刀鞘古朴高雅,并不是当世之物,想必林冲也不会拿着破铜烂铁糊自己,轻轻一按镚簧,刺咯咯出来看,但见着佩刀呈半个新月形状,人的寒气显示着它的不凡,锋利的刀刃彰显着它的与众不同,当下拿在手中仔细观看,刀鞘,刀刃,刀身…

 林冲正把一口茶含嘴里,蔡绦“啊”的一声尖叫,尖细的嗓音比女人的叫声还要高上两阶,直把一口茶喝呛,玩命的咳嗽起来,蔡绦见吓到林冲,赶忙上去想要拍林冲的脊背,林冲吓得身上汗倒竖,一把拨开蔡绦的白爪子,却是不咳了。

 忍着身上受不了的寒意,林冲问蔡绦:“你怎么了?”

 蔡绦对着林冲便是一个肥诺,一脸感动模样:“止格兄果然高风亮节,比起蔡绦的一身铜臭气息,却是强的多了…”

 林冲纳闷:“你说什么?”

 蔡绦以为林冲又在故作不知,便抱拳说到:“止格兄这把刀,便是那吕虔刀罢,小弟实在受之有愧,却又却之不恭…”吕虔刀,三国魏刺史吕虔有一宝刀,铸工相之,以为必三公始可佩带,这刀作为古董,在大宋朝可是天价。蔡绦说受之有愧,便是传说佩戴此刀者都能位列三公,林冲这样子把宝刀送给自己,摆明是看起他,说他以后会位及人臣。说却之不恭,那意思是他蔡绦有信心做到大宋朝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在蔡绦心中以为,这便是林冲对他这个人的看重。当然,蔡绦敢收下此刀,意思也表示的很明显,只要我有朝一能掌权,便对你林冲照拂有加…

 林冲听了却是不明所以,什么驴牵马牵的,的,这把刀不会是有名的宝刀吧“约之兄莫要推辞,左右无事,咱们来说说这吕虔刀的来历吧。”

 林冲的这个客套话的理由蹩脚,但蔡绦还真的不好意思拿着这把刀就直接走了,遂彬彬有礼的对林冲说:“有《晋书·王祥传》曰,初,吕虔有佩刀,工相之,以为必登三公,可服此刀。虔谓祥曰:“ 苟非其人,刀或为害。卿有公辅之量,故以相与。”祥固辞,强之乃受。祥临薨,以刀授览,曰:“汝后必兴足称此刀。”览后奕世多贤才,兴于江左矣…不知小弟记得可曾有误?”

 林冲半懂不懂,却只好点点头:“嗯,没错儿。”

 蔡绦不愧出身显赫“话说这吕虔刀原本传于王祥,而王祥又传其弟王览,东晋丞相王导、大将军王敦都是王览的子孙,王览还有个重孙子,就是著名的书法家。王羲之。而王羲之厌恶刀剑,曾令人拿大锤毁之,哪知这吕虔刀果然锋利坚韧,以锤下去便只见微微划痕,刀身无损 ,遂被王家引为至宝。

 这刀能辗转落到止格兄手里,果然异数。今见这刀,大小外相便于晋书中描述一致,而刀身上这划痕,便只有大锤才能砸出,此刀曾在东京宝云斋中估价,市值四十万两…

 他娘!这把破刀能值四十万两?林冲怔怔的看着这把刀,眼里直冒金星,球囊的,老子亏大发了…

 蔡绦对林冲再三感谢才拿刀而走,林冲好不容易下夺刀的念头,肚子里一肚子苦水,却没法倒出来,总不能说林大爷对玉器古玩什么的一窍不通,把和氏璧当成烂石头送出去了吧。这件事儿,差点把林宣抚副使气出个毛病,但接下来发生的,却又叫林宣抚使做梦都要笑醒了。  w.EF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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