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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0
  于是,大我与我的婚礼历经了长达约半年的规划、意见的统筹与各种大小细项的决定,以及数次地来返于洛杉矶与日本之间──渐渐地期与场地择定了、西服与婚纱挑好了,而邀请函的设计、印制也完成并寄发了…

 然后,转瞬之间,就是婚礼当天了。

 我和大我是在洛杉矶的一处海边结婚的。大我租下了一处私人海滩,青绿色的草皮上放的都是纯白色且装饰有鲜花与缎带的桌椅。最前方竖立着一个马蹄形的大型花环,玫瑰花瓣洒落而成的走道尽处是一个演讲台,那是牧师主持婚礼的所在,后退并稍微往外些则会有专属的乐队提供现场演奏的服务。而餐点的拿取采自助式的型态,宾客席的两侧将摆各式各样的丰盛食物与酒席,以及一座由数层的高脚玻璃杯堆栈而成的香槟塔。

 婚礼当天气好的不得了──万里无云的晴空,波光粼粼的蔚蓝色海面,海风轻柔地拂面而来,花则阵阵地拍打在颗粒细碎的亮白色沙滩,海天一的美景令人难以移去目光。

 爸爸、妈妈和慧前天便飞来了洛杉矶,然后住进了会场附近的旅馆,而我则在大我的家中度过婚礼的前一晚。隔天的一大清早,妈妈和慧便搭了出租车过来协助前置,她和火神太太相当投缘,两位母亲动起嘴后便没停下过,慧也和火神先生聊个不停。根据妈妈的转述,爸爸好像表情复杂地去哪里散心了,说他会直接过去婚礼的现场。

 妆发给专业人士整理好后,我在全身镜前转了一圈──我过肩的黑发卷上了螺旋形状的弧度,接着顺着头型往上编起,收尾于头顶靠后之处以鱼骨辫作结,再于编好的发内入一个小小的冠型发,藉此固定住薄如蝉翼的飘逸头纱。

 我的婚纱是平口式的,边缘处不规则地镶上透明的高质度水晶,部与部之间的贴身布面以银线刺上了花卉图样的精细绣纹。收处以下是钟型的纱质裙摆,多层制的设计使婚纱能随着走动产生幅度不一的摇曳。而我配戴的首饰是成套的水滴型耳环与颈炼,都是由水钻和真银制作而成的。

 用以搭配这袭新娘装的是以遮瑕与强调气为主的妆感,除了在脸颊和颧骨刷上的腮红之外,化妆师并没有再于我的脸上加诸其他的色彩,不过她倒是在我的颈子、锁骨与手臂拍上不少亮粉就是了──而在我的妆化好将近九成时,不会讲英文的妈妈走来对着化妆师比手画脚,将食指置于上并指了指我…然后化妆师居然理解了她想表达的意思,微笑着把座位让给了她。

 「杏里,」妈妈拿出一支笔,那是她个人的化妆用品。「…今天妳要结婚了呢。」

 「嗯。」

 「我刚刚和大我的妈妈聊了很多,我并没有谦虚地说妳是不成材的女儿…相反地,我告诉她,妳是我用爱情养育长大的、最最优秀的宝贝女儿──即使如此,妳还是有许多让我不放心的地方,我恳求她好好地照料远嫁他乡的妳,当然了,j□j和为人母的教育也千万不要客气。」

 然后她用笔尖刮了点膏,并仔细地一笔、一笔为我化上。

 「跟妳考上庆大与否没有关联。从小时候起,妈妈就知道妳将来肯定会让我感到骄傲──妳的道德观很强,不仅会反省、会认错而且积极努力又上进,不去追求名气与财富、也不爱炫耀自己的美貌…妳这般的人生与价值观到哪去都不会有问题,而且将一辈子受用无穷。」

 「所以…杏里啊,我对妳的未来充信心!妳在洛杉矶一定会过得很好!大我是个很的男孩子,他绝对不会亏待妳的。」

 语落,她将我拥入了怀中──自小到大,妈妈就没有少给我过关心和温暖,家事也总是非常尽心尽力,让我有干净的衣服穿、也有热腾腾的菜肴享用。我有烦恼或是遭遇困境时,她也以独特的方式与言语激励和勉励我…升学的路上,她从不要求我就读明星高中或是一大学──她最重视的是身为一个人的品格与道德,这点和爸爸理念一致,这实是我从父母身上继承到的最宝贵的资产之一。

 「妈妈,我爱妳…」我伸手回抱住她,哽咽道:「二十七年以来,谢谢妳无微不至的照料了…」

 妈妈欣慰地点了点头,用手帕擦拭落下的泪。

 而在本人的治装作业告一段落之后,时间上也差不多了,火神夫妇、妈妈、慧与我便一同出发至结婚会场。我和大我约好了在现场会合,他昨晚睡在冰室的家,那么有型有款又有品味的冰室肯定会将大我打理的还要再更上相的。

 礼车才刚接近海岸,便能听到从场地传来的谈话与笑声,再靠前一点,就会发现会场都是人--

 而大我早就已经在等我了,车内的我第一眼紧抓住的是他那一身纯白的新郎礼服。大我真不愧是个衣架子!他全身无一处赘与线条比例完美的好身材撑起了那套装束,使他看来精神奕奕、服贴利落,既笔却又不拘谨。白色的西装外套与黑色的领结再加上灰色的衬里──那是一套非常好看且质感突出的西装,但是大我并没任其将自身的风采给覆盖,反而很好地藉此凸显了婚宴主角的气势,让大我整个人神采焕发、仪表堂堂。

 另外,大我还将额前少部分的浏海给梳了上去,显得更加正式而且清

 大我向我伸出手来,我一蹬出车门外,大我就用双手撑住我的际…一眨眼的工夫,我便被大我举得高高地──他愉快地将我在空中转了一圈。

 「杏里!妳真美!」

 他笑瞇了眼。

 「我真是全世界最幸福的男人!」

 「我才是…大我!」我纵身跃入他的怀里。「我恨自己找不到别的词来形容你…可是在我心中,除了你之外我从不觉得其他人帅气!」

 这是真的!

 「喂…别这么快就两人世界啦!婚礼还没办呢!」

 伊集院在一旁调侃道,大家听了都笑了。而既然两位主角和家人都凑齐了,我们的婚礼也就──

 「爸爸呢!爸爸怎么还没来!」

 妈妈着急地四处张望,然后对街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身影──爸爸快步地向我们跑来,还大口着气呢。

 「吶!杏里!」爸爸在呼吸平静后,直了杆,向我递出手臂。「走吧!」

 于是我便挽着爸爸的手,由爸爸将我带至前方大我所站的位置。我们在玫瑰花瓣铺成的走道上前进,速度很慢、很慢──我甚至有种感觉爸爸是刻意不走快的。然后爸爸将我交给了大我,我稍微侧过头去,望了一眼入席的爸爸…才注意到爸爸正在流泪!一次也没有在我和慧面前哭过的爸爸,此时此刻正静静地淌着两行泪水…!

 我惊呆了。

 爸爸察觉到我正在看他,迅速地抹掉脸颊的泪,他用手指比了比大我,要我专注于婚礼上──见到这一幕,我心痛得几乎要泪崩了。

 不过我总不能哭着嫁给大我吧?我告诉自己得尽快平复心情。我微笑望着大我,他以柔情似水的眼波回应了我──然后我们在牧师的主持下进行了誓言与戒指的换,在互相说了「我愿意」后,我俩小心翼翼地将戒指套进彼此左手的无名指上。

 接着大我掀开了我的头纱,我们在众人的面前深深地拥吻了对方──底下爆出了如雷的鼓掌。

 仪式结束后,我第一个动作就是冲过去抱住爸爸──

 「杏里,爸爸只是舍不得妳…妳是爸爸最钟爱的好女儿啊!不过妳能嫁到好人家,爸爸也是由衷地替妳感到喜悦──我和妈妈永永远远都是妳的避风港!受到委屈的话记得随时回来…日本一直会是妳的家!」

 比起妈妈,爸爸给我的爱更接近是一种溺爱,他总是尽可能地足我的需要──甚至那有时根本是无理的要求与*。而爸爸对我的任更是百般纵容,脾气好的爸爸很少开口拒绝我、骂我和打我的次数也是用手指数的出来的。而我想做的事情也比任何人都还要支持我,不管是出钱还是出力,凡是爸爸能力范围内的,他就会帮助我成全并鼓励我去实现。

 爸爸一直深深地以他的杏里为荣,而且总说他的杏里宝贝就是最优秀、最美丽的女孩。

 我靠在爸爸的肩头上,忆及父母亲给我的疼爱,忍不住又哭了──始终站在我身旁的大我于是说道:「落合先生,我绝对不会让杏里难过的!」

 「什么落合先生啊…」

 「咦?」

 「现在你该叫我爸爸了吧!」

 大我赶紧改口。「啊、是…爸、爸爸!」

 见状,我又破涕为笑。

 接着我与大我两人手牵着手绕行了婚礼会场一周。九成以上的宾客来自于日本,我非常感激他们愿意花费为数不低的机票钱来亲身见证大我与我的婚礼。

 大我的爸爸妈表示──像我这么漂亮又聪明的女孩子,为了大我竟甘愿守候那么长的一段时间,实是他们儿子修来的好福气。而他们也非常期待将来和我成为一家人的日子──大我的妈妈尤其欢喜,她说自己想要一个女儿很久了。「生儿子真是无聊!大我小时候起就有空就跑出去打球!他爸爸工作又累,每次想逛街或是去大卖场都找不到人!」

 于是大我便反驳说她假还不都在补眠──这对‮子母‬就这么吵起嘴来,场面煞是有趣。

 然后拿着调酒的冰室辰也和阿列克斯向我们走来,阿列克斯高挑的身材穿起及膝小礼服来高雅又出众。「杏里,妳来洛杉矶玩好像才是昨天的事…没想到才一转眼,妳居然就成了大我的新娘啊!」

 虽然中间已经相隔了十多年,但是阿列克斯的相貌与上回见面的竟相差无几,美貌如昔。

 「大我他啊,昨天晚上可是紧张到睡不着觉呢!」大我的义兄冰室糗着大我。「我还翻箱倒柜给他找来一瓶眼药水,要不然他现在眼球一定是布血丝──」

 「辰也,你就别说多余的事啦!」

 这时双颊泛红的阿列克斯向我靠近,手臂挂上了我的肩,我正要开口,便听到大我大叫:「杏里──快躲开啊!」

 「呜──」

 来不及了!阿列克斯鲜红色的双已然覆盖上来──这是她第几次向我索吻成功啦!?

 而已是新婚夫的绿间与森实当然没有缺席。森实一把鼻涕又一把眼泪的,说话时着浓浓的鼻音。「火神啊,要请你多多担待我们家的杏里喔!她脾气差、没耐又爱胡思想,而且琐碎的个人原则还一大堆…」

 「喂,妳是来砸场的啊?」

 「可是她也是我的朋友里最固执的人──特别是她对真爱的执着极度令人费解!」森实粲然一笑。「所以她既然可以等你九年,那么她绝对还有能耐再陪你九十年!庆大的校花能为你做到这种地步,你可要偷笑了喔…火神!」

 大我将我的手握得更紧。「谢谢妳,丹波。」

 绿间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再现他那招牌动作。「一个狮子、一个白羊,你们两个在星象学中的速配程度可是百分之百…最好赶快结婚,别去增加其他星座的困扰。」

 我抗议道:「喂!别把我们说得像是灾害似的!」

 同为火象星座的大我则提出我也抱有的疑问:「…这话到底是祝福还是挖苦啊?」

 而有件事已埋藏于我的内心一年多了,趁着这场子我决定把话说开。

 「…绿间!」

 「嗯?」

 「谢谢你!你是去年的情人节唯一没有劝我放弃等待大我的人!」

 绿间听了之后,轻微地牵起嘴角。「妳那是在尽人事…我并没有帮上妳什么,落合。」

 果然是不改其道、一贯到底的绿间真太郎呀!我觉得若是面对面时能够保持心平气和,我们是绝对能够和平相处的。

 而伊集院太辅告白成功,他携来的女伴就是看上已久的博士班学妹。伊集院借着这个机会将她介绍给我认识──我还以为会是个大‮姐小‬气质的姑娘家呢,孰料竟是个留短发而略带男孩子气的类型。

 「前辈,恭喜妳!」她的声音倒是非常有女人味。「还有…火神先生,可以帮我签名吗?」

 然后她羞怯地拿出了签名板,取得大我的签名后便乐不可支──原来是大我的粉丝吗!

 另外,伊集院还将藤木丽奈亲手写的祝贺信转交给我,近来国会那儿很忙她不开身,我完全可以透过今早打来的电话感受到她的遗憾。

 现场则有多道甜点是由南野和紫原制作的──人气极旺,我都还没吃几块就被一扫而空!而中途大我被伊集院找去拍照时,南野神秘兮兮的将我拉到了角落。

 「杏里,有两件事情我想趁着今天跟妳澄清和坦白。」

 「妳说吧!」

 「妳还记不记得…高一的学园祭时我跟妳说过的话?」

 我歪着头想了一会儿──事隔多年,我最先唤醒的还是和大我共舞的片段,然后…「啊!妳说…我很像巨人,而且侧面是一张纸!」

 这不就是我最先看南野老大不的理由吗?

 「嗯…没错!」南野歉疚地点了点头。「但是我并没有讽刺妳的意思,我是真的很羡慕杏里的身材,像模特儿一样的!我一点都不喜欢自己的身高和部──」

 这件事老早就被我遗忘至马里亚纳海沟去了──南野是如何地心思细腻呀!她的温柔和感令我感到心好疼。我赶紧安慰她、并让她知道丰部与玲珑的曲线也是极富有魅力与吸引力的。

 「然后,另外一件──杏里,其实我喜欢火神过,而且是很认真的!可能和火神长期居住于‮国美‬有关系吧?只有他不会老盯我的上围发呆…」

 我身躯一震。「真的假的!?」

 「嘛,不过我完全没有要和杏里抢夺的意思喔!学园祭那时候接近火神只是为了要捉弄妳而已啦…任谁都晓得火神只对杏里来电!太明显了,你们两个都是直球笨蛋!」

 「而且现在只有敦才是我的无可取代!」然后南野笑了,笑声有如银铃般清脆。「就是这样!我要去补充空盘上的甜点啰!」

 语毕,她跑去拉了拉紫原的上衣──两个人又从桌底拿出了保鲜盒,重新放上了布朗尼和杯子蛋糕。姑且不论她曾对大我有好感过这部分,我倒是颇喜欢「直球笨蛋」这称号的。

 接着青峰大辉不知打哪儿凑了过来,同着桃井五月。「喂…紫原那个女朋友还颇有料的嘛!」

 一上来就是部的话题,桃井五月无奈地叹了口气。「唉,笨蛋阿大!」

 「倒是妳──」青峰紧皱起双眉,眉间乍现有如量角器般的放线纹路。「火神会想娶妳,一定是真爱啦!」

 「你这是什么意思啊!小错了吗!」

 比起绿间真太郎,青峰大辉可能更与我相不合,我们的相处打从第一次见面起便无不散发着浓浓的‮药火‬味──不过由他大老远地从日本越洋来参加婚礼这点来看,青峰或许只是单纯想耍耍嘴皮子吧…?应该没有人会单纯只为了损新娘而砸下十三万円的交通费。

 而虽然和桃井五月已数年没有交谈,不过我们之间倒是没有什么隔阂,聊得比青峰大辉还要顺畅。

 「以后来洛杉矶就可以找火火和杏里了呢!」看,我们还约好要一块儿游山玩水哩!

 至于黄濑凉太──这位与我要好的异朋友当然也盛装出席了婚礼。二十七岁的黄濑仍是个会走路的放电机,身边不断围绕有同样与会的女朋友们。

 而黄濑一见到我,便侧过‮子身‬、从女人墙中走了出来。

 「小杏里…妳美极了呢!」

 我笑答:「感谢赞美!」

 黄濑和我于是随地聊了些关于婚礼、职篮或是彼此的工作等事情,然后当叙及大学时代的回忆时,黄濑提及了某次我们去看电影时曾经有过的话题:「小杏里,妳有一次曾问道:『如果没等到大我又错过了婚期,我会不会就这样孤老死去啊?』…还记不记得?」

 我颔首,不过那有很大的部分是掺杂着玩笑的意味啦。

 「那时我没跟妳说的是──」

 黄濑伸出了手,似乎想要触碰我的脸庞,然而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地,把手收了回去。

 「即使那样也不打紧的,小杏里…因为我会娶妳。」

 「…欸?」

 「不过妳总是我生命中的例外呢…所以,我也应该要放下了。」黄濑的脸上始终是初次见面时那个亲切而温和的微笑,然后他转过了身。「…小杏里,妳要幸福喔!」

 黄濑的话语令我久久未能回神──这么多年了,你仍或多或少地怀抱有年轻时的那份情感吗?到底是你太会隐藏,还是我又犯下迟钝这老毛病了呢?可是…即便是从前一同出游时也看不出来呀!你不仅要我从悲伤之中振作起来…甚至还要我继续相信命运的,不是吗?再说,你明明也都有女朋友的啊──

 黄濑啊…坐在台下的你,到底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来参加我们的婚礼的呢?

 我望着黄濑的背影,他与慧正在众人之间谈笑风生──我想,自己大概是很难参透得了黄濑这人了吧。

 不过无论如何,你一直都会是我重要的朋友的──谢谢你…黄濑凉太。

 而整场婚礼的气氛一直是热烈非凡的。双方的家长相谈甚,不只是妈妈们聊得来,我的爸爸与大我的父亲更是像找到知己似地,他还热情地邀请人家夫妇到日本给他作东呢!落合慧自由自在地穿梭于人群之间,他似乎比我更享受这场婚礼,他还将与我的合照上传至了Twitter,令他的女粉丝们一阵动。我几个识的大学好友相当兴致,似乎有意在这个场合寻觅如意郎君。而奇迹世代、诚凛篮球部昔日的成员──包括黑子也都亲自到场恭贺了大我,并且要他在NBA更上层楼直到抵达顶峰,别丢了日本篮球的脸。现场也来了几位大我打职篮结的难兄难弟,这个是日本人的场合令他们颇感新奇,没多久便和大家打成了一片。后来大伙儿居然还玩起了砸派的游戏--得草地上遍布着生油…

 这下可真是太好了!没清完我可不准他们飞回日本去!

 **

 接近傍晚时分,大我和我从婚礼的会场偷溜出来,我们沿着夕阳西下的海岸散步着,然后聊着过去、现在与未来。

 我们从彼此的第一次说话、双双被铃木处罚写数学测验卷、他教我三步上篮、初次观赏篮球比赛──接着因目睹我被甩了一巴掌,大我至落合家致歉,而我感动地烤了布朗尼给他开始,到学园祭为了练习双人舞而天天留校、庆功宴时因为划酒拳输的一蹋胡涂,喝得醉醺醺的大我终于忍不住跟我告白,然后中间曾一度的闹分手、于洛杉矶旅游期间的冷战,最后一直到十八岁时我的生日会、应考期发生的一切、送机时的情景,与分开的那九年间的空白…大我与我逐一回顾着这些充酸甜苦辣的过往,而当说到那些因离别而造成的伤害与犯下的错误时,我又情不自地哭了好几回。

 沙滩上,我紧抱住了大我──我感谢他至今为止的宽容、付出与不离不弃的等候。

 「大我!谢谢你喜欢我,谢谢你爱上这样的我!」

 要不然我真的会小姑独处到进棺材的那一刻啦!

 「我不得不爱。」相拥的我们站在海滩上,海风拂过了我们的头发、肌肤与双颊。「谁让妳这么需要我、又总是非我不可呢?」

 「你很不甘愿吗?」

 「杏里,我会爱妳,绝不单单只是为了回报妳的感情,因为是妳…而妳就是妳,这才是我会爱上妳的理由所在。」

 大我起一绺我落下的发丝,温柔地凝视着我。

 「妳知道吗?妳很霸道!这么地美丽、动人、纯真而美好,左右着我的喜怒哀乐又占去我所有的目光,使其他的女人皆相形失…就算是与后来的九年所遇过的人相比──杏里,妳也是最好的,这个认知始终不曾有过更动…所以,我的意思是…我还能爱谁呢?除了妳之外,还有谁是值得我用心追求的──正如妳所说的,真爱?」

 「这些话是九年就该跟妳说的了──杏里,既使重逢后妳改变了心意,那我也会卯足全部的劲儿把妳追到手…我绝不会把妳让给别人的!」

 感谢您啊,老天爷爷。

 其实,光是您将大我安排在我的生命之中,我就应该抱持着无限的感恩了。大我是个太好的人了,正如凡妮莎所言的「越是认识大我,就越是会喜欢上这个人」,大我甚至让人时常怀疑自己是否般配去拥有他。大我为我的人生所带来的──他就像个天使,向来就全部都是好运与欢喜。

 因为有大我,我的高中岁月才能如此地华、辉煌而灿耀夺目。所以,即便与大我的缘分仅仅只有那三年,我也应该心怀感激。

 但是,我们的感情并没有止步于高中,相隔两地的那九年,我并不是单相思──大我也同样在等待着我。我们没有各自嫁娶,九年的光反倒是让我们更加坚定地认定彼此就是此生的唯一。

 然后,我们重逢了──而这回我得到的是大我的下半辈子。幸运的是──大我人生的下半场,他很乐意由我来作伴…那么将近十年的空缺算的了什么呢?时间还那么长,我们一定可以轻易地将之填的。

 老天爷爷啊…这九年就是您给我们的试炼了吧?我应该算的上是及格了吧!

 而且我都知道,其实您都已经设计好了!

 那一天,您是故意让我误以为错过了大我,所以我才会愤懑不平地跑去机场的贩卖部。而正因我的情绪达到了临界值,所以我一反常态──我罔顾个人形象地一边哭泣一边碎碎念,于是路过当地的大我才会多看了那一眼…!

 而当我痛心疾首地问道:「我真的做错了吗?顺其自然…不对吗?」

 您在等待终结的那一刻,一并告诉了我答案──谢谢您让我的选择成为正确,谢谢您始终看顾着我,谢谢您再一次地让我心想事成、美梦成真…!

 而我落合杏里会以下半生去回应您对我的疼爱与慷慨!我会抓住大我紧紧地不再放开,我们将相互扶持、包容彼此、疼惜对方,然后白头偕老至人生的将尽之处。

 一夫一、一生一世,永不分离──大我和我会很幸福…我们,一定可以!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就是完结篇了,本文的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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